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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reeze of Life 生命如同微風輕拂著我的臉，很晚下班的日子，應該放數瓶伏特加在家裡才行，一連數個星期都沒有買，也許明天，也許周一吧。星期六都要上班的時候，要抽空約會感覺越來越困難。跟獨個人在家溫習不一樣，那時時間緊拙得要命，想輕鬆一下的機會都沒有，工作的話，至少我在下班的時候就幾乎絕對不想工作之事，至少我現在的做法如此，委實需要休息一下。 我的人生依然在停留，看似在前進，但其實只是停滯不前，每天重複幹著幾乎一模一樣，窮極無聊之事。班我上了一天又一天，文字一萬一萬字接著寫，拍下的相簿已有近十個，重覆的還有甚麼？身邊的幾個朋友，工作的同事，來來去去的數家餐廳。想起小時候看過關於規律的故事，一直重複沒有出路的規律。 加上我自身波瀾的心情，那實在使我感到相當相當鬱悶。想著是不是該脫離現的的生活，改變一下也好。狠狠地失戀也許應該是一個不錯的契機，說是來也太久沒有失戀了，一點點失戀的心情也沒有感受到。也許是我個人的問題，年輕時失去過林林總總的人，慢慢已變得習以為常，再也不覺得是甚麼了。留學之時有段時間我無時無刻只想到死，每每乘搭飛機就想一口氣失事離開這個世界。遺憾每次最後都安全著陸，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哪有這麼多飛機失事，那可是全球轟動的大新聞，怎麼說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降臨在我身上。 跟朋友不著說著關於電影的事，說來我近數月都沒有看戲，抽不出時間是有的，上映的場次也不配合我的行程，不是在大清早，就是很晚上的時分，適合在古怪時間上班的人。我想將要看的戲記下，要看的話總有機會吧。畢竟我有著一天看六套電影的記錄，現在不過是提不起心情。但提起心情的我難道又常出現麼？說到底我已心灰意冷，無心度日。 ○○○ 我想著關於生活的事，關於生命的事，關於我自身的事。想著工作和消耗和磨損的事情。忽然覺得我是需要一些生活一些衝擊，一些讓我足以改變現在狀況的事情，或者該說是契機。那到底該是甚麼，世間的人都到哪裡去來？他們都在過怎麼樣的生活。這城巿給予很多人無窮的壓力，至於我呢？我是在尋求這一種充滿壓力的環境麼，還是我根本沒有別的路可以走呢？都是存在的可能性。從將我的一切推向極限，有時我覺得我踏進了一個全新的境界，但有時卻又懷疑那會不會只是純粹消磨才華之舉。畢竟我已經沒有在看書，我在想那是否至關重要的事。當然我留學之時也沒曾認真看過書，只是百無聊賴地煮意粉等待中的時間見縫插針似的看書，現在我和不同的女生在工作的空檔間見綘插針地約會，卻覺那簡直是消耗才華之事。 真的說我的寄望的話，大概我真的應該狠狠失一次戀，或投身一段全新的戀愛，或放一個長假，到這個城巿以外的地方逗留一段長時間，總之我需要實質上翻天翻地的改變，改變大得我自己也承受不了。必須將其作之為必要的事情首先接受下來，往後才慢慢細心思考其當中的念意那樣子的事情。這樣的情況不常出現，卻時有發現，記憶中已有好幾次。當時我只將之當成概定事實接受下來，從任何意義說起來那當然是事實，但當我真身地親歷其境，那發覺那委實念有太多夢幻的元素，迷糊得我甚至關之和現實世界混淆起來。 生活的寄望，生活的衝擊，將會發生的事情，我所期待會發生的一切，我想著各種各樣不同的可能性，遺憾我此刻離開這裡將甚麼也都剩不下。倘若跟著別人的道路走的話，勢必變成庸俗無比之人。將伏特加一杯杯地灌下肚子，讓酒精麻痺精智和神經，可醒來世界還是一個模樣。我感覺到自身正在磨損，但最後終於抵達哪個境地我是決計看不請楚，途中的風景也無可預料，但這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外，不是麼？我嘆口氣。 感覺我跟身邊的人都走遠了，想必是我的問題。如果我要想當一位孤獨的文青，大概不應找一份這樣的工作，每月就憑那微薄的薪金過活，快樂而滿足。但我卻不业於始，我想得到某種成就，讓世上各人都覺得那實在還不錯的成就，為此我需付出相應的努力，當有人會將之稱為代價，我也不肯定從實質意義上那該被稱作甚麼。世天下間，僅我一人。 ○○○ 竟然還真換到了一間能到看得到窗外景色的房間工作，雖然那實在過於狹小，但對於一直逗留在不見天日的房間的我來說，還是比較喜歡看得到天空的房間。但那不是向著大海的方向，樓層也不夠高，也看不到夕陽西下的景色，還是差很多呢，為著工作的地方要多花很多倍努力才行，也需要時間，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事情才能緩緩被建立起來，那是怎麼也急不來的東西。 又回到了花很長時間工作的日子，開始我變得焦躁和憤怒，很小的事情也惹得我相當生氣，對此我也不理解，逐漸熟悉了這個環境，便想當然地盡量以個人風格做事，我可不是風平浪靜的一人，莫如說是更為享受在驚濤駭浪的環境中成長。我所期待看到的這個社會是極其殘酷的，工作環境所碰到的人卻都相當不錯，我不知道這是否值得出奇的事。不同的公司不同的行業各有不同的文化，那不過是適應和迎合的事情。 我只是覺得相當疲倦，好好坐下來寫點文字或充足地運動一下都不太可能，睡覺對我來說也是很重要的，儘管在這個城巿我是無法睡得好，但那就像是必須要花時間的事情一樣，像乘地下鐵，沒有度過那個額度的時間，是無法抵達終點的。我不是在考慮關於度過的時間的意義之類的事。只是純粹地我們無法以一個更快的速度抵達罷了。情願也罷不情願也罷，也只能這個樣子。 生活活得索然無味，我沒有找尋到想要的衝擊，誠然那是不賴，算是蠻不錯的人生，除了欠缺了某些重要的東西，此刻的我也只能靜靜待其出現，也許會，也許不會，這些事從來都說不準確，誰也無法肯定。 雨無情地拍打著窗戶，周不時聽到雷聲。同事笑說真好，能看到雨，不用到樓下才發現，又乘電梯上來拿傘，之時我們的工作委實麻煩。現在也不惶多讓，可說到底能夠轉換環境也是好的。儘管只是從一個麻煩之地到達另一個麻煩之地，到處都是沒有出路的死胡同啊。 ○○○ 我想著自身被扼殺的可能性，被生活被工作被朋友情人同事，各種不同降臨於我身上的事，不同的麻煩都落在我身上。想當然我懷念留學時一個人獨處的時分，那時我幾近能百份之百掌控自己的人生和時間。在這個城巿縱是在放假也有各種各樣的事情亂著。但那個時候我沒和任何一個人發生關係，半點交雜也沒有。一整天待在自己的房間，沒有一個人會來找我，我也用不著找任何人，普天之下只有我一人的感覺。 然而我花了大部份時間上班，再抽時間和情人朋友會面，甚至甚少機會陪伴家人。但說到底，我想要的是獨處，只我一人在的感覺。這種意義上說起來我不怕孤獨，甚至享受起來，固然這樣的孤獨很鮮見，幾乎不存在於這科技發達的現實世界上。但我願意只躲在網絡後，窩藏在社會裡，當一個毫無面孔的人。就像我當年隱居倫敦一樣，誰都不認識我，對誰來說我都是一個陌生的路人，毫無意義，純粹像是湊數似的存在。 然後我被惹怒了，相當憤怒的感覺，那刻我想的只是對誰怒吼，將手上的東西都一一扔壞。相當生氣的時候我就想扔東西。積了好多天的煩躁因著別的事情而成為憤怒，事情無可解決，只能亂七八糟地發洩。跑步的時候我將手上的水樽一使勁扔得破爛。我對同事們的怨恨又加深了一層，看樣子這是無可解決的事情。就像一架勉力支撐的飛機，只能慢慢耗盡燃油然後墜落，沒有任何解究的解決。 厭惡這世上的一切，對我來說統統那都是毫無意義的物事，公司裡的人都是淺薄無比的窩囊廢，我想著關於這個社會，關於我自身的事。我又想起扼發這個字詞，我想應該待在這個地方對著這樣的一群人嗎？到底我屬於哪裡呢？我問出聲來。誰也沒有回答，誰也給不了我回答。我的憤怒正在燃燒，無可挽回地將我吞沒。我將每一位對我好待我差的人都牢牢記在心上，有仇必報唷，我這個告訴自己。公正性對於我來說是相當重要的，也許沒有人放在眼在，但對我來說卻是至關要的事。我將此刻的憤怒記著，不會忘掉。 ○○○ 聽著my little airport 的我在暗中儲首期，為甚麼有著遙遠回憶的味道嗎？那是一個冬天，一個寒冷的冬天，身處於這個城巿，又濕又冷的冬天，我懷著異地失戀的心情，坐十多個小時難熬的長途機，失魂落魄地回到我熟悉的地方。眼中看出的一切都像渡上了一層看不見的薄膜，我無法真切地感受身邊的一切，活在迷霧裡似的。 我和冷漠美麗的女生約會，看著她清徹無暇的眼睛，心裡更是覺得迷茫，我們只是素未謀面的陌生人，何以現在坐在同一家餐廳一同進餐？在戲院吃爆谷的時候碰到她雙手，竟冷得像冰一樣。看著她烏黑的長直髮如瀑布瀉下，不禁想起武俠小說中的夢幻人物，越來越覺得莫名其妙。 依舊是假期，依舊是冬天，我穿著大衣在這城巿穿梭，雙手放進口袋，有位女孩抓著我的手臂。我忘記說了甚麼話，遊歷了甚麼地方，到訪過哪些餐廳。但我的心已經支離破碎，甚至感受不到世間的一切，和誰都無法交心。某一部份的我已經死去，剩下的卻能完好無缺地生活，任誰都看不出異樣，活像正常人一樣。 為甚麼這首歌曲會勾起我這些回憶呢？明明時間性都不對，歌曲推出的時間不過去年，我的記憶卻都是數年前的，當時這城巿還不是現在的這個模樣，我和冷漠女孩去的那家餐廳已經倒閉。整棟大廈都翻新，數年後一棟新的，富有現代感設計的大廈矗立起來，成不規則狀，而且只有數層高度。夾在兩座高樓大廈中間，宛如一顆精靈的寶石。 阿p那時候這樣寫道：一年將盡，就把這曲完成，一些感覺應該留在今年。腦海中掠過的是留學的片段，我在校園間穿梭，走路上學或走離開放學的途徑，我不在學校裡遊蕩，到課堂聽課，完課後回家，路過超巿便買所需的日用品和食物，純粹盡作為學生的本份，還有生活的基本需要。 我懷念孤獨的生活，沒有人理會我，甚至跟我說話的也寥寥可數，不是和柑一起的日子裡，我一整天不發一言也非稀奇。乘地鐵到學校上課，甚至到超巿購物都是不用說一句話就能完成的事。每天用電腦寫下的文字，比起從我口中吐出的還要多上很多。回想起來也許那也是不錯的生活，我能隨心所欲地幹我想幹之事，至少給我的局限與人無關，純粹是我和一個城巿的角力。亦是因為這樣，那時候我相當真切地感受到自身，還有那城巿。平常我們被太多人纏繞，眼光太放在目前的事，沒法用心去感受這個世界，也沒有時間想了解自身。我跑步的時候睡覺的時候，敲鍵盤的時間，想著各樣不同的事，腦海閃過不同畫面。 依然想不通為何這首歌曲會和我遙遠的記憶起了聯繫，我也想不起那些冬天在聽甚麼音樂來著，一個人回家是其中一首。那時候聖誕節像是戀愛的季節，我在其氛圍底下感受到相應的寂寞，那是相當淨徹的寂寞，跟現在的安逸和凋零有很大分別。那時候的寂寞是富有詩意，可以品味的那一種。現在的我像在死胡同裡走著，如何都不能找到出路的感覺。我是不再飄泊了，卻變得凋零。 年份對我來說簡直失去了其意義，看著某年份，轉換著那個時候我在做甚麼，讀大學幾年級，逗留在哪個城巿。記憶這回事越來越顯得不可靠，對時間的感知亦不如所認知的一樣。我開始懷疑時間不是筆直的往前走，是隨著彎彎曲曲的道路前進，又或斷斷續續的，反正是相異於我認知的前進模式，我總是無法捉摸的規模，亂七八糟的模樣。 ○○○ 變得煩躁變得不可忍耐，世事彷彿都衝著我而來，對此我只是感到憤怒，不是無力不是失落亦非傷感，只是純粹的而且無可壓抑的憤怒。將想身邊的一切都化為灰燼，沒有一點需要剩下，就讓所有東西統統燃燒，化為烏有，甚麼都不剩下。零零碎碎的煩躁和不幸積累上來成了無可挽回的憤怒。身邊的人都不合我心意，我卻不會是離開的一位，要走的，是我身邊圍繞的所有人，我一點兒都不放在心上。 昨晚看回我於去年回顧為踏入社會寫下的兩個目標，取得世間所謂的成功和保留自我，從方向說起來可謂正確無比，只是我討厭這世間的一切，由城巿生活工作，到朋友情人同事到我自己，全都一口氣的生上了氣，無可願諒無可救藥的餘地，只有死，只有遠走高飛，離開這個世界，在世間消失，不再在我的眼前出現，一個殘影也不能接受。 依舊沒有將任何人放在眼前，沒將任何人放在心上，也沒有賣誰的帳，只是純粹地走我屬意的道路。喜歡也罷，討厭也罷，我也將，也只會這樣繼續下去。漠視世人的期待，漠視世界的流動和看法，我就是要這樣子走下去，誰要來阻攔我就儘管多試試無妨。面對越是艱難的人生，我可越益變得起勁了。 … Continue read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