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thly Archives: September 2014

8. Life will fade

8. Life will fade 如同因氣候關係我變得不那麼熱衷跑步,威士忌混進血液使情緒更見低落。想起前晚和朋友在鬧巿某家意大利餐館晚飯,那是一家連鎖式意大利餐館,我和柑上班時午飯到了好幾次,味道是過得去,而且徹頭徹尾的歐洲風味,雖不至於意大利,終究不是湊合這個城巿之人之口味的菜,像配有火箭草和藍芝士的沙律,煮成al dante的意粉,以橄欖為配料的小吃。 餐館燈光昏暗,裝潢得滿有意味,牆身塗成紅磚牆模樣,掛上幾幅曉有意味的畫,其中一次純白色的牆投射著數十年前的黑白電影,沒有開喇叭,只讓影片默默播放著,我觀察著數十年前的電影拍攝手法,影片中的女主角蠻漂亮,我問女孩那是不是grace kelly,她說她也不知道。 我們叫了火箭菜沙律,滿滿紅菜頭和火箭草的一碟,澆上橄欖油和醋,吃得律律有味,意粉則是白酒海鮮。我說這活活就留學之時我吃的東西,那是我在超巿的雪櫃買冷凍海鮮,沙律。在家裡弄餸菜,煮意粉,也是同一個模樣。喜歡這家餐館,回到這個城巿過後,已經沒有再碰自己的食物,在這裡卻能吃到從前熟悉的味道,那也只,純粹是人情上的原素。 她幾近不發一言,我也只有一搭沒一搭地自說自話,這也好。我開始討厭說起話來滔滔不絕的女生,那讓我感到煩厭,感到疲倦,人生不是那麼曉有趣味的事,我們也不需要對每件事情都有看法,煩躁的人只我一個就夠了,實在犯不著勞駕這許多人。 需要一個長假期,無所事事逗留在家,同事們請了個多星期的假去旅行,我也同樣請了。他們問我有甚麼計劃,我說就讓我休養一下罷,真的就只是純粹想要休養而已。哪裡也不想去,哪裡也不要去。留在這個城巿是一個修練,也是一個挑戰。何況這個城巿有太多餐廳我還沒有去,太多地方還沒有踏足。比起匆匆走到別的地巿,我寧願更為仔細地探索這裡。礙於炎夏,提不起心情東奔西跑,整個人也凋落了不少。 ○○○ 看近期的電影,和遠舊的小說。我跟N 說我大概需要一點衝擊,認識一些新的朋友,她笑說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上班的人實在太難認識新朋友了不是嗎?我嘆了口氣,只能承認她說的是事實。與此同時我又稍稍感到釋懷,世間很多人和我也同樣在毫無意義地消耗人生,讓時間和青春白白的流逝過去。我開始思索生孩子的意義,那使我們沒有思考自己人生的空間,將之全然投放在別的個體身上,忘欲自身,就能全心全意地努力在面前的事,我是這樣想的。 節目關係樓下滿滿是人,我得左閃右避才能跑畢全程,小孩們大部份手執螢光棒,少數情侶拿著燈籠,不時抬頭望著天上圓月,確然明亮皎潔,明明中午時份還下著雨粉,到得晚上卻可謂天朗氣清。遺憾是依然相當炎熱,在室外地方逗留片刻也禁不著滿身大汗,討厭極了。 喝著帶傷感的威士忌,帶傷感的我,明知道早睡早起心情會稍稍變得好起來,卻一直待到凌晨都不願睡著,沒有甚麼意思,只是純粹的拖延,甚至我想起留學期間熱衷地聽著這城巿的電台節目的時候,一集不漏的聽,聽眾致電來的每個故事都仔細聆聽。那是不錯的人作的分享,從中甚至我能學習到某些說故事的技巧和要領。將來要跟誰述說甚麼,也都得心應手得多。這如何人生的許多事情一樣,同樣需要練習,我們說話,我們鋪排,那需要心思需要時間需要某程度上的技能。 看著久遠的享負盛名的作家作品,也翻看自己寫下的一篇篇文字,將來倘若有誰還重視文字的話,於我死後,那實在是不錯的作品,至少我所看出來的委實如何。那也許原地踏步,也許停滯不前,但那不是一文不值的文字,我能夠斷言,在我死後那會獲得相應的評價也說不定。但那已經不重要了。在關鍵的時候,我將之寫下來,記錄在永不磨滅的互聯網,這實在是太好了。 ○○○ 因著節日的關係,一天提早下班,翌日也有著額外的假期,同事們大概去遊玩,有些甚至請了假,配合著周末,湊成一個長假期。我倒是花了最多的時間留在家,看電影和小說。儘管實際上興味盎然,但「留在家中看小說」這說法聽起來不怎麼有趣,無論是世間的庸人,或是藝術家眼中。但游走這個城巿也是毫無意味的事,儘管有時到達一些我從未到訪的地方會有著些許新鮮感,深感這世界之大,在我住了二十多年的城巿竟然有著許多我從未踏足的領域而感到驚奇。覺得這個高度發展的城巿,每個小地方就已經是歐洲某一個小鎮,從人口和商店的密集度看起來也是如此。 從特價超巿買九個月的西班牙火腿,配著jack Daniel威士忌,想起這天看的電影和小說,彷彿我又回到了留學時期獨自一人的時間。細心一想真的要做到那樣的生活也不太困難,只要沒有工作,獨留在家,自己負責三餐就可以了。我不需向任何人負責,也實際上不向任何人負責。 我討厭為金錢的事情煩惱,卻每月看到口袋裡的錢而惴惴不安,甚至負擔不起高級餐廳的消費,隨著工作職位的提升,事情將變得舒暢一點,但我還是大大麻惱著金錢的問題,而且要再加上工作的問題。要活著為甚麼如此艱難?簡單純粹的活著已經耗費我們絕大多數的心思,難怪世間有這許多人幹著討厭的工作,做著毫無意義的事。 看了太宰治的《人間失格》,如此享負盛名的作品,僅僅數萬字的內容,主角自卑、酗酒、無可救藥。對比起太宰治的自暴自棄,我更偏好於村上春樹式,那種努力於世間的自暴自棄,心知肚明這一切都是毫無意義的,但還是全心全意的努力,甚至比起世間的人更要專心致志地做每件事,讓別人都心悅誠服,像對自己開一個天大的玩笑。 還斷斷續續看了數套電影,都是一些評價不錯的片子,投入看別人故事的時候,忽爾間我忘記了關於自身的事。到想起明天還要上班,有越來越多事情壓在我身上卻又感到相當沉重和煩惱。這是酒精也無法替我解決的問題。那僅僅能使我的神經麻痺,以不那麼清醒的狀態面對感傷,卻無助解決實質性的問題,那依家盤旋在我頭上,等待我一一去解決。可以的話,我也想不顧一切去酗酒,然後死掉,徹底地離開世界。倘若我待到得到現實世界認同的一天,才一併了結自己生命,我的作品會否得到世人認同?又會否得以流傳後世?我思索這樣的可能性,躲在這個城巿,躲在這個行業,我哪裡都去不了。 下載了昆德拉,普魯斯特和太宰治的小說到電子書裡,重拾看書的習慣該不錯,踏進這一年來我沒有仔細看過甚麼書,那使我視野變得更為狹窄,這於我委實不好。儘管也許不是那麼出奇的作品,或不那麼適合我的作品,但適當地看上一些想必不錯,何況那是經典的出色的,就像某位名導演拍的電影,是能我個人前進──哪怕半步──的作品。應該看啊。 沒有不滿這世間的一切,卻又事事都無法滿意,特別是當我有充足時間想些甚麼的時間,比起天昏地暗地工作之時更是熱衷地思考自己的未來。除了現實生活,我還剩下甚麼呢?現實性地我想著有關女生、約會和金錢的事,但正如早前言道,那不過是浮於表面用來獲取世間注意的掩飾罷了──對我而言。真正珍貴的東西蘊藏在觸摸不到的生活細節,那是無法化作數值簡單分享的,可我真正在乎的已然煙消雲散了罷,接下來,甚麼都沒有所謂了,不是這樣的嗎? ○○○ 把一堆小說放進了電子書,是時候重拾閱讀的習慣,儘管這話已唸過很多次。但至少我終於又勉強地找到足以觀看的小說,畢竟不願再翻看已經看過很多次的村上春樹,回到了這個城巿以後,儘管我依然努力地抽離地活著,心態狀態等卻都已無可避免地變了不少。可以的話,村上春樹的小說還是留在我曾經留學的倫敦比較合適。但這個濕熱侷促的城巿不適合抽煙一樣,遊走歐洲期間,兩次旅行我都買了盒煙,每天抽著。在羅馬的時候甚至在住屋的露台喝著啤酒抽煙,手執墨水筆寫字,活像個流落的作家。在這城巿卻提不起這興致,酒還是一直喝,為著寫作的靈感,為著工作的壓力,為著人生的苦悶,林林總總原因。也保留在倫敦時的習慣,習慣在家裡一個人喝,和別人在一起的時候的我總是不怎麼自在。 腸胃不適使我人委靡不振,只有在生病的時候想才得到健康的重要。我還是勉力完成一天的工作,下班後回家,然後看醫生,幾近意料之內的藥到病除,關於西藥的療效我還是不甚了了,但也不要緊。藥物使我感到舒服,酒精使我不那麼感到痛楚,這樣子就夠了,其餘的我一概不關心。 我找了一系列的餐廳,每當我想要約會,但確實要和誰約會,使重新上網搜尋一次,慢慢我已厭倦這個過程。實在我花太多時間看網上不同的人的食評,搜尋太多餐廳,卻基於時間和金錢問題,絕大多數的地方我都沒有去過,活像別人在櫥窗購物一樣,但其實只要一次,哪怕只是一次,我到訪那家餐廳的話,基本上就能辨別出其好壞,以及是否值得再來。 我把每月的薪金撥出一部份出來花費,我總是希望能剩下一點點讓我花費在奢侈品身上,結果卻總是事與願違,我只是買了馬馬虎虎的衣服,吃了馬馬虎虎的飯,就已經花盡了那個月的薪金。接下來我會升職,薪金也會提升,能夠多花錢。當然,我早已經明瞭金錢和女人之類的事,不過是我們百無聊賴期間才勉強裝出的喜好,我們對某家餐廳作出評價,說著曉有意味的意見,我們對女生們評頭品足,說著粗鄙惡俗的話,這也不過是順著潮流走動的庸俗之舉罷了。也也只是百無聊賴間硬生生地跳起話匣子的方法罷了,對此其實我一點不感到興趣,我心裡如此怒吼。 但當然,這世間誰也不明白,誰都不會相信美食和女人都是乏善足陳的。我們不過是裝模作樣的衣冠禽獸。迎合世間的流向,開始我表達對某些女人的評價,像喜歡甚麼類型,不喜歡甚類型。誰是性格善良,誰的身材出眾。其實我是一點不放在心上,那簡直可謂是我為投身社會而做過最大的動作──對毫不相識的女生評頭品足──那像是猥褻而毫不有趣的玩笑。我卻要開這玩笑然後乾笑,當我靜下來思索,便越感到苦惱不堪。 有時就讓我庸俗地融入世間的一切,花時間了解各種不同潮流,世間的人都在忙著甚麼,這一點跟琪和雪不同,她們都是能夠漠視世間而自顧自地做事,我卻無可避免地受其左右,偏離同事們,偏離世間,但我距離現實性和凡世,關係實在太過接近。簡直無法割斷其聯繫,我知道哪些我認識的朋友乃真正的藝術家。想到這裡,便越覺得我是一個俗人。 ○○○ 下班後匆匆和柑見面,她剪了一頭稚氣的短髮,說道這在公司引起了小小的哄動,我微笑,那委實是稚氣未脫小女孩的模樣,跟上月所見的漂亮女生模樣截然不同。可以的話我也覺得這樣轉轉形象很是不錯,讓自己免於沉悶,也讓身邊的人免於乏味。每個冬天我都思考應該如何打扮,有一年我喜歡鮮艷古怪的顏色,又有一年我喜歡平實成熟的。當然那都是無聊之舉,只是在沉悶乏味的生活勉強找出一點點的樂趣罷了。 等待個多月後薪金增長之時,每月能多花數千元買我的奢侈品,像到高級餐廳吃飯,生活在這個社會多數事情都抬不過一個錢字,我們能夠以銀根髮動的姿態去花費的話,事情就變得順暢不少了。像可以購買釀得更出色的酒,四百元和二百元的貨色畢竟不盡相同。當然這都不過是庸俗之物,反正我們喝進酒精,最後是要醉的。用多麼出色的喇叭後出來的音樂,旋律亦毫無異致。 時代的進步多少有讓我感到落後於時代,無論是心態還是所做的事情也跟不上。特別是我無法適應世人的交往模式,泰半人多的聚會我都不感興趣,我想有誰能夠明瞭我的感傷,我的孤寂。我想小說翻看了一遍又一遍,同一些歌曲聽了一遍又一遍,目不轉睛地注視自身。我是多麼渴望能消失於這世界,誰也不記得過我的存在,就讓我在世間的遺忘間悄然離開。 伏特加是不伴隨傷感的酒精,那是中立的,神聖的,不帶感情的,喝下伏特加後,我感受到的是純粹的醉意,如果我覺得傷感,那是我自身的傷感,和任何人都無關。對於我這茫然和無可奈何,是酒精也無法解救我的。那只純粹讓時間的流動變得輕易,僅此而已。我稍稍為我的身體而憂心,卻又覺得酒實在不得不喝下去。留學之時是因為時間流動的煩惱,清醒的時候時間行走極其緩慢,過了大半天的時間,卻連中午都未到。在這個城巿感受到的則是壓力和侷促感。我們所求的不過是片刻放鬆的心神,像每晚臨睡前躺在床上的片刻,又或把酒灌下肚的時間,我同時地感到放鬆,卻又瀰漫讓讓人絕望的悲哀,無可解救的哀痛圍繞著我。 ○○○ 我已經數不清我聽了norah … Continue rea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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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ost in life

7. Lost in life 柑傳來一張相片,那是在超巿拍攝一瓶伏特加的照片,留學的時候她也曾如此做過,那時是某牌子推出的特別版玻璃瓶,她知道我喜歡伏特加,每次去超巿總買一兩瓶回家,儲下的瓶子放得滿屋的走廊都是。直到後來,我想是雪,一生氣將之全都扔掉,遺憾沒有拍下照片留念。我也決定將來獨居之時就找個地方放我喝光的酒瓶。 星期天賦閒在家,終於提起心情扔東西。地方淺窄,雜物一點一點堆積下來,很多竟是已經積累了多年的物事,清理雜物期間,我找到了小學時玩的電腦遊戲,找到了讀中學時候的許多習作和課本,某些數學書,某些中文書,上藝術課那些相當差勁的作品。很多我都毫不留情地統統扔掉。但還是有些像是中小學的手冊和某些作文,試卷之類的我都還不捨得扔掉。 剛回到這個城巿的時候我曾經清理過一次房間的雜物,就跟這一次做的差不多,將東西會都拿出來,看看有那些需要扔掉,可以掉棄的,統統都不要了。那時候已經消滅了一大部份。這一年來也積累了一些雜物,像我為了考專業試而買的課本和印的筆記,那些都不是屬於能夠扔掉的東西,只能暫時保留在這。 還有書本,小時候我很喜歡買書,病態地買,文具亦然,我試過在文具店一次過買超過一千元的文具,實在是太過瘋狂的舉動。無論如何,我已過了那個階段,書和文具都一併扔掉。而且相當難得地竟有朋友想要將之全部都接收,就將之全都給她,相信也算得上一個好歸宿。 反而我扔了好多東西,清了數個抽屜的份量,等我的朋友來把我的書本全都拿掉之後,將騰出更多的空間。太多東西都是由中學一直帶到現在。如果那物事一整個大學生涯都不需要,那大概根本毫無用處可言。留學數年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人的生活所需,所需要賴以生存的東西其實相當有限。每年我只將最低限度的衣服放便行李箱,一大一中足以裝下所有的物事,雪笑我活像走難似的生存於世。實際上我需要的物事少之又少。真的沒有的話就再買好了,都不是昂貴的東西。像煮食的器具,用數十元的已能煮出美味的餸菜了。 我也就變得相當熱衷於將自己的生活推倒重來,到達一個全新的環境。說到底我只需要馬馬虎虎的電腦、床和廚房就行。甚麼都不需要,那都是無關緊要的事,相當外在,相當物質性的事。越是簡樸的環境,越是能真切的感覺到自身。到底我有多久沒感覺到自己,多久沒感受到自己了? ○○○ 寫文字,然後休息;上班,然後休息;讀書,然後休息。在這個城巿由夏天待到冬天又回到夏天。熱得只能留在室內有冷氣地方,所能想得出的節目就少多了。連到海傍散步一下都不願意,不小心就滿身大汗。在樓下跑步兩個來回便已大汗淋漓,我相當討厭這一點,如此一來連跑步的動力也大大減低。 我沒有喜歡誰,也沒有不喜歡誰。誰人在我身邊人來人往,我都幾近不關心,最近一年除了工作我文字幾乎甚麼都沒有,誠然我花了力所能及程度的力氣,但還是沒有搞到我真正想要的,那大概不是一年半載能夠成就的事。可從遠處的進程看,一切都可謂按著我心目中的計劃進行,過程中我感到不耐煩,覺得焦躁,甚至這世界也是不順眼的事情居多。 儘管我好像在前進,又好像在重覆,或許是在迴圈前進也說不定,最好是這樣。我的工作在重覆,我的生活在重覆,每個人和差不多的朋友在約會,每天傳訊息都是那幾人,聽起來無疑不是好事。但說到底我也沒有辦法,是只能如此了。有時辛苦,有時沉悶,心理和生理的極限的挑戰,更多時候迷失在虛無間,迷失在甚麼都沒有的失落當中。 ○○○ 想認識一些別的朋友,跟一些不太相熟的女生約會,那些我沒有定期約會,還未互相了解好的朋友。當然沒有那樣的人,說到底只是欲求不滿,像今天下著滂沱大雨,天空毫不留情地將水點不著倒下來,丁點兒喘息的空間都沒有。我毫無畏懼的撐起傘就出門了,雨多大我都不怕,渾身濕透都不要緊。不過是區區一場大雨,我不放在眼內。 總算回到屬於自己的境地,儘管不算得上如意的生活,像終歸是自己的地方,施展身手起來就是不一樣,從倫敦回到這個城巿的時候我常有這種感覺,可是同時間我失去了自己,對人生和掌控,不只是關於工作的事,不獨居的生活也使我變得無法自由自在。 依舊我讓酒精麻痺我的神經和感情,這是了無生趣的一個城巿,那是一份了無生趣的工作,到來工作的人都是一個模樣,很間中會有有趣的人路過,但都不是我所渴求的那種,富有藝術感,富有靈氣的人物。我卻在為現實性的問題麻惱,在富現實性的城巿,只能考慮現實性的事情。其他的統統想不明白,有關工作的事,每週約會的對象,想要到訪的餐廳。我望著電腦屏幕右下角的時鐘,盤算著要睡多少時間才能維持足以上班的體力的,看著錢包裡剩下的錢,每月剩下的,我將之再投資,積累資本,接下來的日子總得派上用場。 但我想那不是金錢的問題,也不是朋友情人的問題。我的人生是應該有一個主軸,沒有主軸也應該有一個背景音樂的,有時我的背景音樂是電腦遊戲,電台節目,一套漫畫,無數套電影。可現在的我除了工作和敲文字還剩下甚麼呢?我思索了無數次有關衝擊的事情,卻都沒有得出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法,一個不錯的結論,只有一直的滯留此處,浪費時間思考出路。 ○○○ 在哪個城巿買回來的西班牙火腿都是同一樣的味道,反正那都是同一個源產地,在高度集中的資本主義社會,有金錢就能辦到幾乎所有事情。我所煩惱的,都不過是金錢問題,僅僅是關於金錢的問題。像獨居的生活,像居住的環境,像去吃喝玩樂的餐廳,都同一個模樣,沒有分別。 或者我不適合幹我的工作,但也沒甚麼適合我做的。再也沒法回到自由自在的我,還是寧願從沒降生於這世上,這都是艱難無比的一切。無奈間我將之一一背上身,說實在那沒有甚麼意義,我盡己所能,但還是有很多人不滿意,這也實在無可奈何,我已不能再做得更好。每人都有其才能,有其極限,我是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之後只能夠抱歉。 寫好的信件遲遲沒有寄出,把信投入信箱似乎比起寫就一封信更為艱難,難為了等待我的人,一想到這裡我便想了結自己的生命,跟父母情人交待好便能一走了之。這世間沒有那麼多需要我的地方,我也沒有世人那麼不捨自己的生命,要去的話,那就由它去走,委實沒有相干,剩下的東西,遺憾的目標,沒有達成也沒有相干。我早已沒有真正想要的東西,那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煙消雲散,怎麼也無法尋得著了。 失落的心情,失去的人,無法完滿的工作和人生,永遠不能到達的目的地,沒有一樣是使人感到希望,甚至連一點熱情我都提不起來,自己或是別人的事情我都處理不好。我嘆了口氣,感到無底的絕望。被折磨到哪年哪月方休?我沉靜下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和一別數月的朋友在她家附近的餐廳約會,之前我正埋首天昏地暗在讀書,之後她又待在歐洲旅行,錯過了相見的機會。久而久之我也只和那些比較空閒的朋友見面,可重覆又重覆的時候我又覺得納悶,到底我是想自己的生活找新的衝擊。像見一些新的朋友,她說:「那實在太難,除了同事。我們又哪有認識別的甚麼人呢?」我嘆了口氣,倒說得對,納悶的人生。 我想有時我找錯了約會的對象,但到底又有誰適合跟我在一起呢?不無是處的一個人,不無是處的我。厭倦這世間的一切,甚至厭倦我的自己。我像留學時候的那樣,開始感激我能把一杯杯的酒精灌進腸胃,我的神經被麻痺,思想也不能好好運轉。那時是為了打發時間,現在倒是不讓自己東思西想,反正再怎麼花時間都沒有結論,出路根本不存在。 還是我喜歡冬天,還是我不喜歡這個城巿的天氣,太熱,太濕。但其方便和便利卻不出其右,到時我也沒有能力離開,只能每天維持著,對此我感到無比無奈,卻又真的無可奈何。我懷念和柑穿著大衣圍著頸巾,游走在乾燥寒冷的倫敦,她取笑我對這城巿認識得太少,我也樂得讓她帶我隨意走去,反正哪個目的地對我來說都沒有差別。 ○○○ 大概將睡眠的時間調到原本的地方,但那還是不適合上班的時間,在這個城巿我總是睡不好,我思考著這個問題,忽然間我心生一念,也許那不是睡覺的時間不對,是吃飯的時間不對。留學之時儘管每段時期的作息不一樣,但基本上我是維持著中午十二時左右吃午飯,晚上六七時吃晚飯的習慣。當然由於獨居的關係不用遷就任何人,凌晨時份要是醒著肚餓,還是會到廚房煮頓美味的飯餸,此刻的我甚至有著深宵時份切墨魚的記憶。 回到這個城巿,依舊我十二時午飯,七八時晚飯,可睡覺的時份卻顯得相當不對頭,上班的時候初到凌晨睡覺,八九時起床,放假則深凌晨才睡,中午時份醒來。但說到底也是多想無謂,反正吃飯也罷睡覺也罷,都由不得我控制,我的工作我的家已將我的生活牢牢釘死,對此我感到相當納悶。有些人會想去旅行,覺得那就能逃出這束縛,我倒覺得那委實徒勞無功,何況那只是三兩天的事情,再怎樣做也無補於事,這是顯而易見的。 想不到大炎夏到哪裡去,把心一橫留在家,不經意間看到有人拍下radiohead在倫敦o2開的那場演唱會,赫然就是當年我和雪看的那一場,當時我們並不理解,即使到了此刻,也是不明所以。我想有些音樂不是用來理解的,當時我們帶著困惑的心待在偌大的場館,和數以萬人的人一起目瞪口呆,聽著使人迷離的音樂,那像是永恆魔咒的間場紫光,我和雪不發一言,相視苦笑。實在是深深被震撼,卻雙雙墮進迷霧之中,良久不得解脫。 所能去看的演唱會大都去了,還差某幾位年輕時喜歡過,現今卻仍然差點緣份的,但到底已經看了很多,剩下的都成遺憾也不要緊,人生沒法全部都能完滿,何況有些事情需要天時地利才做得到。機緣巧合間得到了甚麼又或是錯過了甚麼都是太過平常的事。 ○○○ 迷失於這個世界,一切之於我再也沒有任何意義。百無聊賴間重看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輕和挪威的森林,前者只年前粗略看過一次,我想這是應該反覆仔細看的小說的類型。無聊的人生,無聊的我。那統統都不是能勾起我興趣的事,但想來想去還是無事可幹,我感到相當沮喪,甚麼都不想幹,甚麼都幹不來。 以前的話大概能找個不相識的人聊天,可到了此時此刻,舉目四周唯我一人,每天見越多人,越是接觸越多人,就越是覺得這個世界無聊透頂,我在這裡一丁點的樂子都找不著,那不算是滯留,也不算是絕路。只是了無生趣的人生,甚至我連片言隻語都無法寫下來。我感到焦躁,感到納悶,委實那不錯,實在稱得上不錯的人生,細心一想還是我所渴求的,可是那為甚麼好像不那麼適合我呢?我想來想去都想不明白。 不止是戀愛疲憊的我,簡直對世間一切都疲憊,厭倦我的人生,新鮮有趣的事情哪裡都找不到,然而我甚麼都不需要,酒色才氣甚麼也好,對我都無關緊要,當我們在大剌剌地談論金錢和女生的時候,也只是因為沒有找到更為重要的事,才將之權充作為生活中渴求的事情,像我們工作賺錢然後吃喝玩樂,到最後誰也沒有被滿足到,那只是勉強的口腹之欲,微不足道的生理需要。可以的話,我對之真的毫不感興趣。 儘管天氣依舊炎熱,但在焗促空氣的空隙,依稀間我也能嗅得出秋意,恐怕再過個多月秋天便會來臨,那時想必也能花多點時間逗留在室外,不至於終日躲在空調下,能多到別的地方遊玩,也許上山下海,攀山涉水一番,到地質公園或偌大的草地野餐也好甚麼也好。大概依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至少也有著一點轉變,雖然那也只是某一種形式的厭倦罷。 ○○○ 或我已走到另一個階段,我不喜歡這個階段,但那是一個階段,階段對我來說是無可抗拒的,是不可挽回的,完成了一個,便到另一個,當中我們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但此刻我想捨棄一切,世間委實沒有甚麼我想要留戀的東西。接下來的是壞也罷,接受也罷,我都沒有興趣了,我嘗試跟了解世間的人的喜好,到訪的餐廳,約會的女生,工作得來的金錢,沒有一樣是我感興趣的,沒有一樣是我真正想要的。 我想放聲大哭,但心知肚明哭也無補於事,誰都不會放在心上,甚至是我自己,情況也無法得到一絲改變,到最後甚麼也沒有改變,我們只是一天又一天的周而復轉,我和柑談著現實性的事,關於工作關於學業關於愛情,但這些所謂人生的主軸只是一頓晚餐中的白飯而已,眼見的餸菜盡都是淡而無味的戲碼。 … Continue rea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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