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st Time – Part VI to Part X

Part VI

我不知道很久以前離開了我的人,看到此刻的我會有甚麼感覺。如果我能有著所謂期望的人,最好她們是一臉厭惡地道:你還真是跟以前一樣。至少,我可以盡了力地自顧自地生活在世上,有時艱難到想要放棄,每當到了這樣的時刻,我總是咬咬牙拼了命,然後又過去了。一次,然後又一次。傷心,失落,大壓力,回到平靜,周而復始。

琪問我那家我們一同前往的位於泰晤士河畔的法國餐廳,我也想和她再到訪那裡一遍,可惜我已經離那個地方太遠了。我們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找到餐館的位置,坐下來看餐牌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二時多,在那裡我吃了我的第一個牛肉他他,鵝肝pate,琪拿起粉筆在桌面上一直畫啊畫,侍應們看著她的作品都會心微笑。那時候我想著,和懂畫畫的女生交朋友也很不錯。

至今我仍想起那一頓很晚的午飯,在差不多要放棄的時候找到那家餐館,棋依舊沉默,卻將整張飯桌都畫滿了花朵。我們坐在近室外座位的角落,那天陽光好極了,結帳過後我們一直漫步,沿著泰晤士河,走到天色昏暗,走到筋疲力盡,那天我說了很多話,差不多將近一個月要說的話統統說清,實際的內容固然記不真切,反正是關於就讀於中學的事情。曾經好長一段時間,我熱衷於談論和說話,投身社會後才驚覺,像琪這樣的女生竟是如此罕有。我能被理解下暢所欲言,琪成了我唯一而最佳的聆聽者,我沒有別的話要說,沒有別的人想要訴說。就讓我順利地、純粹地,將想要說的話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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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假期留在家中的時候竟爾斷了互聯網,說起來也無甚相干,除了不能繼續上關於音樂的課堂之外,就這樣休息兩天也好,倒是少了無意識地打發時間,花更多時間在書本,這一年簡直像是矢意重拾閱讀習慣似的。尤其在將泰半書本送走之後,房間有了足以買書的餘裕。越是投入工作,越是想尋找抽離的一刻。同事們大抵將之花費在旅行。我只想靜靜一個人看書,最好能盡快將考試都過了,好以將假期任意的放,比如放自己一個reading week,純粹看書。

某天同事們走長長的路程去午飯,途中談起了大學生涯,我笑說也許我是唯一一位會在閱讀週看書的人,記得我在第一個閱讀週看了《經濟解釋》,第二個則看了《天龍八部》,洋洋數十萬字的大作,花一個長假期看完就再好不過了。讓我重拾一些失去了斷掉了的習慣,像自中三以後重新跑步,斷斷續續重新看中文書,而不是翻譯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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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了又刪,刪了又寫,來來回回許多次。逗留在這城巿的感覺截然不同,投身社會後越是感受到人生旅途的漫長,當我乘上飛機到倫敦之時,心知肚明留學的旅途不過三年之久,每一年每個月我都默默的倒數,不是喜歡,也不是不喜歡。只是純粹的沒了一天,就沒了一天。這使我看出世界的目光比較寬容,比現在的我寬容而友善多了,短期居留的人不那麼計較,這是我所得出的結論,也是我認為倫敦這個城巿最可愛的地方,大家都是過客,過客和過客的相遇,不過過眼雲煙,轉瞬即逝,在我這個城巿的人則不然,我們都是長居於此的,得面對種種現實的煩惱,一談到現實,便顯得頭痛。這點雪和我也抱持同樣的態度,但人不能不勞動,不能不工作,除非像妹所說,像希臘時代讓一大群奴隸們養活我們,我們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看書,然後走上街和各種各樣的人思辯,談論各種各樣形而上的,毫不切身的話題。

當然不可能,結果身邊人問起的,無非是這個周末假期做了甚麼,到哪裡遊玩,接下來的假期計劃到哪裡旅遊,甚麼甚麼地方已經到訪到,接下來想去那裡那裡,和伴侶到哪家餐館約會,最近的上映的電影有哪幾套好看,哪套電影催淚,哪套電影動人,最近在追看的電視劇。越是聽得多這樣子的話,便越覺得我將迷失在這現實世界,無一我關心的,無一我喜歡的。為迎合著這世道,我花各種不同的努力,努力當得回報,至少能在某程度上如願以償。但於我都沒有意義,充其量不過是生存技巧罷了,掌握了,能使生活過得輕鬆一點不錯,像在孤島生活的技能,生木溝火,海邊捕魚,爬樹取果。我所學到的,不過是這些,必要,卻毫無意義。

該走了,該離開了,該失去的都失去了。天氣變得又濕又熱,忽爾間我意識到春天已經來臨,在我一直嚷著冬天還不夠寒冷,還不夠寒冷的時候,冬天已在不知不覺間逝去,來到又濕又熱的初春,這個時候倘若回到我那位於半山的中學,想必能湊到濃濃的草青味,這樣就不用費神搜購草青味的香水,每天上學都能嗅著。我清楚記得春天的氣息,濕漉漉的空氣,每呼吸一口氣都活像待在熱帶雨林間,脆弱廉價的紙張彷彿滲著水氣,卻還是只能將就用著。回憶起那所中學,才驚覺那裡上學竟能算上一件幸福的事,至少每天呼吸著清新的空氣,嗅著山邊樹木滲透過來的草青氣息,明示著寒冬的過去,春夏的來臨,野生生態漸漸恢復生氣,至今想起來,那實在是一段沒有甚麼不好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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柑說這星期忙得過份,下星期便要交數,沒法會面。想起我同樣忙得天昏地暗,睡眠嚴重不足的一星期。雖然現在的我也一點不見得清閒,至少能稱得上在掌握之一。工作的地方離我的中學很近,天氣不怎麼熱的時候,有時我會走路回去,和老師們隨意聊天,那是我逗留了十年的地方,我留學不過三年,工作到現在也是一年多。十年聽起來是個很長很長的間距。十年之前我在哪裡,十年之後的我又將如何,對此我都毫無想法。一般來說我不是位能考慮很長遠事情的人,世事瞬息萬變,就只能見一步走一步。

天氣暖了就暖了,這個城巿的天氣的惱人也不是首一天才接觸到,最大問題是一年四季都相當潮濕,待在濕漉漉的氣候人的心情都變得煩躁。轉念又想,如此潮濕不過是源自此乃沿海的島城巿,要是讓我待在歐洲大陸長久以往,可又是否願意?我答不出來,逗留在看不見大海的地方久了,人也逐漸變得憂鬱,這種沉鬱是緩慢性的,卻相當堅定。我還是喜歡看著沒有盡頭的大海,特別是日落時份斜陽映照在水面,泛起千萬道金光,燦爛無比。

地理與氣候,每個城巿的不同的個性,就像不同的人一樣。總有其長短圓缺,不同的習性,有時需要適應,有時需要接受,學習和不同的人和平共處,不一定要一起,但就像我的同事們,至少能夠在某一個時間某一個空間相處得來。我是透過這份工作無奈地學懂了和不同的人溝通的技倆,我是不喜歡如此的。可以的話,我是位情願孤避的人,就讓我一個人獨處,不受世間旁人的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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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兩個月,這一年已經度過了兩個月,工作算來上最最麻煩的三個月已然過去了兩個,但這是就時數的情況而言,有時我倒覺得時數和薪金只是工作的一部份,早下班的時候也不見得比起幹活到凌晨一二時分好過,說來古怪但事實如此。舊同事轉了工作,到投資銀行研究股票之類的事,工作時間比我還長,說道早上七時便要上班,一直幹到凌晨一時。我笑說這個工作時數可不是我的體力能能承受的,這無關於薪金和性質,只是我無法讓自己失去自我,多少薪金給我都沒有用,雖然我常將金錢掛在口邊,但這只是屬於現實性權宜性的考慮,像人必需考慮每天如何果腹。

如此這般我思考著將來居住的地點,曾經我想逗留在差不多的地方,但轉念一想還是轉換一下環境比較好,能夠認識多一點的地方,別老是困在同一處,上班也好,平時遊玩也好,都在相同的區域。這委實成不了大事,一個人的見識是至關緊要的,為此我付出不懈的努力。獲不獲到成果倒不要緊,過程度過了,經歷才是我個人真正所感受到的,最後的結果反正都不在我人控制之內。

踏入初春,天氣潮濕過份,天空總被濃濃的霧所籠罩,期中卻有一天天朗氣清,在商業大廈上班的我,透過窗子甚至能看到相當遠處的建築物。忽然間起上去年的這個時候我在一家沒有窗子,時鐘也壞掉了的房間工作,要不是看著電腦屏幕右下角的時鐘,還不曉得時間的流逝,還有我們所處於的時間點。然後我們調到一間細了很多的房間,卻有著窗子,能看到外邊的事物,這個城巿的景物,白天抑或夜晚,下雨還是放晴,一目了然。有時我是位怕悶的人,有時卻又討厭太多的改變臨於身上,感覺矛盾複雜而難以定斷。我們每天所渴求的東西不盡相同,每人的要求亦都日新月異,很多時候連我自己都沒法了解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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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位大學同學都進了我所工作的行業,不是那麼使人愉快的工作,可每每問起同事們,說道想要幹些甚麼,沒有一個人能給予一個直截了當而決斷的答案,說到底我們都是沒有別的想要做的事情才身處於這裡,我總是覺得沒有時間是浪費掉的,最終花費的,終將一一都回到身上。一個人的學野和見識,所看見的世界,各所不一,縱使面對著一式一樣的事物都會有樣不同的看法。一百個人就有一百道目光,腦海中映出不同的風光。

好不容易等到放榜,考試固然輕鬆的過了,因為唸書的過程委實太辛苦,我在將應該花一年時間讀的課程濃縮在十天之內唸完,還連同做過往試題的時間,但真是一件瘋得不可思議的事。這也是我想在這家公司工作的原因,這個行業愛將所有的事情都弄得不可想像的艱難,像三個月唸完一整年大學課程,十天內讀完一份相等於高考程度的試卷,雙倍於普通人的工作時數卻沒有三倍的薪水,同時間處理數件事情,無法專心致志。我跟同事說,要是有時間,這份工作其實是可以相當富有藝術性的,這就像花五天拍成的電影和花五年拍成的電影一樣,簡直不可同日而言,花五天拍成的電影,不就只能是這個質素的麼?還能夠奢求甚麼呢?那是不切實際的。

可我某程度上就是喜歡這種將我的人生迫到極限的感覺,能體驗到世間不一樣的風光,不一樣的境地,對此我想大概不應該將之和世間一般人的工作置於同一層面地考慮,就像是十公里,半馬拉松和馬拉松的分別。十公里是一般沒有怎麼經歷過練習的人也能完成的距離,半馬的話沒有經過適量訓練的話是很難順利完成的,全馬的話就更加了。事實上在真正的見識到這件事情之前,是很難想像人能夠一口氣的跑上四十二公里,更遑論是在兩個多小時之內了。要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體能,我想世界根本不需要汽車了吧,我想在這個城巿生活,用腿跑的不就好了?說起來晚上乘的士回家的時候我看著單據,不過是十公里,要那不是馬路,而是讓人慢跑的田徑,這可不乾脆?我就換對跑鞋,沿著道路一路跑回家,算起來大概用不著一小時。每天這樣練習的話,說不定能在五十分鐘內完成,度過了我工作的peak season,大概也能直接參加全馬拉松的比賽,村上春樹也不過每天跑十公里啊。

我無法述說長跑者的心情,那從來都像是團濃霧一般置於心旁。記得我在看村上春樹關於跑者的書之時,說道跑完馬拉松的感受,總是:真好!不用再跑了!而在將結尾的時候,說道跑者的人生沒有電影般的起承轉合,沒有激昂的音樂奏起,沒有完好的收尾,不過是沒有開頭,沒有結尾的一個片段。平平淡淡的開頭,平平淡淡的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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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候越是顯得潮濕炎熱,我決定在每晚洗澡後睡覺前讓冷氣機開著,大把大把的冷風兼帶著抽濕功能。每年總有幾個日子使我回憶起往時的日子,其中一個便是待在房間開著冷氣的時候。嗅著空調的味道,我想起小學炎熱的日子,漫長暑假我在家中每天看電視,開著空氣,獨自一人玩著機械人或打著遊戲機,翻看著重播的電視劇。那個時候沒有互聯網我們仍然自得其樂,但玩著各式各樣的玩具,花費更多金錢。

回憶還有草青味,小時候家人曾經打算移民到加拿大,待在某親戚的家裡一段時間,勉強說是體驗一下那邊的生活。每個星期我推著沉重的剪草機,在草地上推來拉去剪草。我喜歡那濃厚的草青味。記得柑最討厭便是草的氣味,那時候我和她想要租房子住,我是甚麼要求都沒有,但求穩穩妥妥隨便有個地方可以睡覺不用麻煩我便可以了,懶惰的人不好意思說三道四,我一直都這樣子覺得。說實在的我也沒有那麼多要求。

我想寫點甚麼,但飄入腦海裡的,能夠花成文字的無一不是回憶。我能夠真正刻劃關於生活,不過是和柑生活的那段時間。在這個城巿裡,有時我和她約會,也能將之寫得富有畫面的文字,但和其他的人在一起的時候卻沒有這個感覺,是以《我和柑的二二事》,是柑,而不是別人。天朗氣清也好,灰雲密佈也罷,上班抑或放假休息都沒相干,待在這個世界,這個城巿,有時我覺得實在活得太過身不由己,有時又覺得我擁有無窮的自由。可反正都不是我所渴望的。

我想重新過獨居的生活,懷念留學的時候孤身一人在外地,沒有人關心,沒有人在意,誰也不欠誰的生活。每周我在超級巿場搜購每天想要吃的東西,將一堆堆食材買回家,肉類產品一般來說數天便已過期,那時候的屋友教我可以將之放在冰箱,便可存放一兩個月都不成問題。我便一口氣買一個多星期的存貨,只留未來兩天的食材在攝度四度的冷箱,其餘一律冷藏,然後再逐份逐份的拿出來解凍,一直吃了兩年,倒也安然無恙。

喝著伏特加,聽著norah jones的演出,我卻無法回到留學之時的寫意,怎麼此此刻回想起來,那個時候的生活只剩下寫意呢?我倒好奇,明明那不是那麼愜意的一段日子,那時候有著很多不快的事,度過了相當失落而抑鬱的日子。可此刻的我憶起,只想起那時候的隨意,自由,乾躁的空氣,充足的睡眠,有別於那時候的寂寞、孤獨,一個人面對一個城巿的無助和失落,那個時候的我,除了充足的睡眠和平靜的生活,甚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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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生好像只有我的工作在向前推進,其餘的,我不過和差不多的人約會,朋友一二三四五,然後重覆,周而復始。心去了外國也許是好事,我能提起心神見一些好一段時間沒有會面的朋友。和沉默寡言的女生一起固然輕鬆,但也是緩緩的消耗,畢竟我拖著重重的肉體和精神疲勞度過每一天。要做的東西太多,時間太短,為了生活我不得已地將睡眠時間縮得短了又短,去年的這個時候我每天睡上六小時,現在的我每天不過花五個多小時睡覺,我想起同樣缺乏睡眠的就讀預科的時候,也想起每天能睡到自然醒,精神爽利的大學階段。前進或是後進於我來說都不合適,只能等在原地,待一切都毀滅。

周而復始,重複而沒有味道的人生。到哪裡都是一個樣子,身邊的人或對工作心灰意冷,或對前途興緻勃勃。我倒是覺得問題不在於工作,也不在於現實性的問題,太多時候我們看問題,看待自己的人生,往往太著眼於一兩個地方,而忽略了某些至關緊要的東西。當我面對考試壓力的,我眼中只有這個考試,那個時候我以為這是我最大的難關,可當我完成過後,卻發現自己仍然欲求未滿,說起來我是無法被滿足,回想應該過得輕鬆的大學時期,還是感受著各種各樣的煩惱,和現在比較起來,不過是形式不同,感受不同而已。這是無關於工作,無關於戀愛,無關於一切富現實性的事,也許我們所求的,是更抽象而又更深層次,某種關於自身、內在的事情。對此我們不應談論薪金多少,工時多長,最近看的電視劇,周末和伴侶到哪裡遊玩,而專注於和自身更為息息相關的東西。

其實在這個城巿生活能夠寫下甚麼文字呢?關於失落的愛情,逝去的人,緩慢地遊蕩在這城巿。沒能寫下一點點遊歷的風光,在世間漫無目地遊蕩著時所看見的人和事,走路到疲勞隨便找家咖啡店也好小食店也好休息一下。獨個兒在慕尼黑遊逛之時,走得太熱太悶的我便進去教堂坐一會,數百年前的建築內部總感到相當涼快,沒有冷氣的年代,建築需得顧及氣候,不像現在亂七八糟。走得悶了累了便在咖啡室坐下吃小食喝啤酒,坐在路邊的位置看著人來人往,有本地人亦有路人,不時有賣藝者在街邊演奏著樂器。由於身處德國,餐牌中我只能點香肉腸和啤酒,像在露天咖啡店似的獨個兒靜靜的,看著人來人往的這個城巿,拿出簿子來寫文字,旅程沒將電腦帶在身邊,卻帶了隨身的筆記本和墨水筆,寫著一篇又一篇的生活,生活經歷,遊覽每個城巿的感受,沿途見到的風光。我多麼討厭旅行,那帶給我怎麼樣的煩惱,當中還能有其得著,多一點見識總是好的,何況那畢竟然是值得一去的地方,對於這樣的地方,還是得親身到訪一下才能有著直接的感受,到得能以直接描述的地步。待在同一個房間裡頭,沒錯能學得到更多的知識,而不是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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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忙碌之時,首先我做的事是不看書,然後是不睡覺。差不多十年之前我就讀中三,那時候忙著準備考試的事情,一連好兩個月都沒看書。出來工作以後固然,越看越少,越看越挑,甚至我寫下的文字比我看的還要多,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情況呢?小時候想要的超能力,其中一個便是輕輕將手放在書面便能理解其內容,超能力當然沒可能,要看書還是得花時間逐字逐字的看。要是幸運而順利地在六月將我的專業試過掉,除了每月薪金能加上一點點外,還能將有薪假期花在別的地方。同事們一般都將假期留下來放大假,然後旅行。我倒想放一個閱讀週給自己,農曆新年的時候家中的互聯網忽爾壞了,在家百無聊賴只好看書,將前前後後看了三個月的書一口氣完成,還將一本新書一口氣看了三分一之多。

有想過寫一點富有現實感的文字,比如說食評,這個城巿貴為中洋雲集美食之都,每周我都到訪各個不同的餐廳,要寫下三言兩語未嘗不可能,也不是甚麼難事,只是我一定提不起勁罷了,還有關於我工作的事,能夠抽出一點有趣的事寫成一篇篇有趣的文章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可同時間我又卻在想是不是該繼續如此沉悶的意識流風格,可我不欲寫世俗的文字,為了生活我幹著世俗的工作,花儘可能最大的時間,剩下我情願刻劃我想要描述的事,也許無聊透頂,也許沉悶無比,但那也是真實的我。不是為了生活而變得公關,變得低聲下氣,變得平易近人的自己。我不想成為那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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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朋友說起覺得自己的家人總是將做家務弄得很複雜,明明我留學之時也沒有那麼多家務要處理,流程上處事上都能改善,使其更是便捷。忽爾間我想起留學之時每隔一段時間將衣服拿去洗的情境,想起大學一年級的時候需將髒衣物都放進一個尼龍袋裡,乘電梯到位於地下一樓的洗衣房,洗衣機放在下層,上層的則是乾衣機。需要將當地硬幣放進去機械才會動,就像是小時候到商場機械樂園裡頭一樣,不過由代幣成了當地貨幣。盡可能將衣服多儲一點才拿去洗滌,金錢倒不是問題,是覺得將衣服這樣拿來拿去委實太麻煩,而且還得去三次,一次洗衣服,第二次將洗完的衣服拿去乾洗,第三次將乾好的衣服拿回房間。

第二年的情況也是如此,不過那時我房間中有一個足以掠衣物的架子,很多時候就將洗完的衣服直接放上去算了,反正不急於要穿,倫敦天氣乾躁,讓其緩緩風乾就很好。最後一年的時候只和朋友們住在一起便隨意多了,洗衣機也是家用式的,用不著入硬幣。倒是前幾天找尋舊衣物之時,拿出了一大堆從倫敦帶回來的衣物,上面還帶著當時先用的洗水粉的味道,忽然間使我又想起了那段遙遠的日子,放在衣櫃裡一年多竟然仍殘留著當時的味道,說起來還真是古怪。可惜我已忘掉那時候用甚麼牌子的洗衣粉。讓我逛一遍超巿也許能找得到,但名字無論如何是想不起來,不是讓朋友給我帶點回來倒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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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城巿非夏天的話也還算是不錯的,假期時份到郊外走走,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遠離上班地點,密集的商廈還有汽車所噴出的廢氣。近半年前這個城巿發生的社會運動,示威者街出馬路將行車線全部佔據,頭兩個星期間泰半個商業區都成了行人專用區,上下班固然相當不方便,那個時候走在路上,倒覺得空氣實在太過清新,比得上在人煙稀少的外國,要是能一直的將之劃為行人專用區可有多好。大不了真的買個帳篷在紥營,醒來便上班,多方便。

到訪了這城巿一個人工湖,還有草地和散步小徑,說起來是不錯的環境,只是比較小。我想起倫敦的hyde park,不過是hyde park的五分之一大小,只能沿路繞走一圈,然後離去。周末有不少遊人,帶了食物來野餐,或三五知己,或一整個家庭。我想起那時和琪閒著無事,將倫敦一個個公園的逛過去,就看著隨街豎立的地圖,往最近的公園走去,累了便在草地躺下,待得夕陽西下,天色昏暗便找家餐館吃飯,然後回家。

是時候放棄喝酒,這樣子下去委實無補於事。沒有需要打發的時間,習慣不過由於留學時時間太充份,窮極無聊用以消遣,又或者用來寫作。好一段時間裡,將酒精混進血液,迷糊心神過後,彷彿我將這世界看得更為透徹,像戴了特別的過濾鏡。可在這個,我能想到的無一不是最現實的事情和畫面,酒喝不喝也沒有意思,在這城巿裡醉了的人和清醒的人毫無分別。每周花五至六天工作,周末找節目遊玩,好一輪折騰然後回家,下一周的工作。為甚麼周而復始?為甚麼重複又重複的做著相同的事情?一年半前我選擇了一份算不上容易,卻也談不上沉悶的工作,如此的生活屬我意料之內,可我卻無法預料我自己,所喜歡的,所討厭的,所承受的,所失去的,漸漸地我察覺自己變得麻目而沒有感覺,溶入世間,自身終將消失,甚麼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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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打開文件檔,首先浮進腦海裡的總是「想要刻劃甚麼」,而我也總是在想要刻劃甚麼,卻苦無內容。我想起村上春樹數十年前在其處女作《聽風的歌》便寫過類似這樣的話:要真正文學作品,請到古希臘,半夜起床檢查電冰箱的人只能寫出如此的文字了。我亦有同樣感覺,每天睡覺五個多,上班十五小時,我也只能寫上這樣的文字了。我也想寫出輕盈的文字,像一陣風似的遊走在這城巿,不著跡地觀察這個世界。

可是我到底又能寫下甚麼呢?這城巿娛樂豐富無比,但同時又顯得乏味非常,越是積極找尋各種娛樂,越是顯得沒趣而空虛,反倒留學那時閒著沒事的逛公園和古董巿場顯得更有意思。儘管在這城巿能做更多事,吃到更多國家的菜式。還是那是因為工作?要是我在歐洲工作,一切又當如何呢?說起來那時候的我就是想像不出我在歐洲工作的情境才又轉念作罷回到我成長的城巿。那是我人生的起點,還是回到自己最為熟悉的地方去建立屬於自己的東西。比較起逗留在陌生的環境,我會更感到舒適。

給我多少時間也無濟於事,給我多少酒精也無濟於事。緩慢而堅定地我開始感受到在這城巿工作的影響,就像在倫敦待到差不多兩年才明白到在其生活的意味,我也花了年半時間去感受關於投身社會和工作的事,那像一個現實性的巨輪,不停地轉動的巨輪,我們就像無止境的玩著跑步遊戲的老鼠一樣向前走,不小心踏穩腳步,又或者身手不夠敏捷的話,好容易就跌個受傷。退後一步看,是向前走還是在原地踏步也說不真切,這都不是一碼子的事嗎?跟繞圈子一樣。

這是另外一個比喻。我想起村上春樹小說裡頭關於現實生活的好些比喻,舞舞舞裡頭的「文化掃雪工,談不上喜愛,只是技巧而已」、「踏著舞步,跳得別人都心悅誠服」,挪威的森林裡面的「在泥沼中前進,不辨方向」。我記得每個場景,每段細節。每本小說都看七八遍以上,也成了我好些做人的哲學,但面對現實生活,哲學其實毫無用處,只能用來處理很宏觀很遙遠的問題,說起來一點都不切身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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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喝不喝也無濟於事,是以先暫停一陣子也無妨。首次看到一大堆烈酒在我面前沒有心動買下,反正醉不醉掉,清不清醒也是一個樣子,我逗留在現實世界,這是無可爭議的事實,無論做甚麼都無法改變,同時無法脫離。我們因為失意而喝酒,可到真正失落之時,發覺做上一切也無濟於事,反而選擇滴酒不沾,留在原地。

想起過得兩個月便又回到讀書假期,一想到這便覺得很是頭痛,儘管過不了考試也沒有所謂,多考幾次就好了。問題是既然有那樣的四星期在,在那期間便得全力以赴的準備,其過程委實痛苦無比,在短時間內將所有的材料都記進腦子裡。我常說問題只是時間太少,有時間的話很多事都能變得相當富有藝術性,像花五天或五年拍出來的電影,截然不同的效果和體驗。

我沒能遇到使我進步的人,身邊的人無一是能夠帶領我前行的,在這世界,恐怕走到這裡,就只剩下我一人了。有時我感到孤獨,有時覺得無助,無論做些甚麼都沒有人在旁。期間我聽著相同的音樂,寫著差不多的文字,工作在繞圈。是在移動,是在走動,是在鍛練,卻都是一蹋糊塗的,姿勢古怪的,但也只能做到這地步了。

每周和朋友約會,尋訪這城巿各個餐館,搜購各種奢侈品,於物質世界的享受上,我感受到確切的提升,工作的事情也漸漸上手,至少比起去年來說純熟多了。可和一般人走在一起的道路,毫不對我的脾胃。我在思考生活的可能性,思考假期。一切都得待我完成了考試之後,我想著不去旅行的假期,想著去旅行的假期,想著自己的可能性。隱隱我覺得自己遺漏了相當重要的東西,到底是甚麼?無論我怎麼努力去搜索枯腸,答案卻從不浮現出來。明明我的生活就沒有缺些甚麼,明明我想要甚麼假以時日都將搞到手,剩下的我也不是真正想要的。

說到真正想要,那到底關於甚麼呢?我想每星期能看一本書,可我連兩星期都看不了一本。午飯時份在鬧巿走著,旁邊兩個中年女人說著若是想要生活該到奧地利,那裡的人四時便下班。時間上算起來我便能每天看一本書,加上一套電影。數年間積累下來,想必十分豐富。比起在這裡寫沒有味道的文字和斷斷續續的看書好。生活忙的時候,首先我放棄了的便是書本和電影,要是給妹聽到的話想必驚詫,這簡直就該是人生的全部嘛,想必她這樣說。可是我不行,我還是想要取得現實社會所謂的成功,這於我來說只是一個目標,不是人生目標那種目標,那是小時候玩電腦遊戲時想要拆解的成就。拆解成就,本不是為了得到其微薄的獎勵,只是純粹想要挑戰了解自己,一種無法漠視存在的可能性而不行動的一種傾向,它在向我招手,而我無法不躍躍欲試。

時分踏入深宵,步向凌晨,失去身邊所有人的我,望著深邃的漆黑夜空,看不見盡頭的天空,世界很大,宇宙很大,可是我們都無法自由來去。藝術在於發現自身,意識到自身的渺小,同時意識到世界的宏大和美好。然而這世界很多藝術的東西都已經變得毫不美麗,想是因為這世界也變得越來越不美麗,一切也只是徒然。

14/3/2015

Part VII

喜歡閒著沒事躲在凌晨時分,一直待到早上五六時,心中想著再不睡覺天就要亮,才不情願的上床睡覺。夏天冬天的話取冬天,白天黑夜的話取黑夜,是我的個人傾向習慣。留學之時每晚十時睡覺,但也實際上不過是我將晚上的時間提早了,如何呢?晚上七時便吃完晚飯,洗澡過後便是休息時間,聽聽音樂寫寫文字,在床上待睡意上來便入眠。

沒有要做的事,沒有要完成的工作,只純粹坐著等時間過去。可惜我坐的地方看不到天,將來我的房間將要弄個大大的玻璃,讓我看到由明轉暗的天色,漆黑夜空緩緩泛白的景象,我所渴求的東西很少,想要的東西不多。「只想歲月過得平淡,知這是最困難」,我喜歡《土瓜灣情歌》,這首歌來得太溫柔,太寂靜,所含的意境,不就是在凌晨時期看著天空待其漸亮的時光?「願你我能留在黑暗中多一陣間。」

有時我閒著沒事坐到天亮,有時是讀書溫習到天亮,那年夏天在歐洲旅行,不一日來到佛羅倫斯,某個晚上我在凌晨時分醒來,翻來覆去再也睡不著,便在殘舊的書桌點燃蠟燭,用隨身的簿子和墨水筆寫著文字,覺得納悶便到廚房倒杯白開水,走出露台抽幾支煙,看著天空由絕對的黑變為深藍,使人想起深邃宇宙的浩瀚無比的深藍,然後色譜移向淡紫,由最遠處一角開始,中學的時候學過,陽光斜斜的穿過大氣層,是以黃昏之時天空顯得橙紅,我卻覺得早晨的天空是由深藍變紫紅隨後大亮的,每人眼中的風光都不一樣。我想要的,不過就這麼看著日出日落,過著平淡時光,空閒能看書聽音樂寫文字,納悶時候可以喝酒抽煙,日復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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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沒能將想要的書看完,我想應該更為專注才行。不再花那麼長時間跑步的時節,還是沒能多看書,當然比起去年來說已經有進步,去年這個時候我連書本都沒有翻開過。我期待著不用在公司待到凌晨的日子,那個時候每天可以花上一個多小時看書,也能重拾每天慢跑的習慣。逗留在不健康的城巿,得多做健康的事。我是不喜歡,但既然每個人都這樣,也就只能將就著適應,雪說她剛進公司便來個翻天覆地的變化,忙得不可開交,我笑說你這人也總是招風雨。

新添置了個附帶subwoofer的喇叭,某天忽爾想起電腦的喇叭已經用了超過十年,很多東西都換了幾次,便找個周末特地外出試聽,重重的搬回家。東西舊了過時了,人到社會工作賺到金錢,首先便設法提高個人的物質享受。接著才是心靈和藝術方面的滿足,這是更難達到的層次。看完一本艱澀的文學作品,總是比滿足口腹之慾來得困難。Norah jones在零七年的演唱會,那時我在讀中學四年級,八年前的事情,當時的我固然沒想到此刻的我,明兒要上班的我在凌晨時份聽著音樂寫文字。

酒暫且不喝,書要多看一點,新添置了喇叭音樂也可以聽好一點的了。我還在滿足生命要求的最低層,物質,口腹之欲,想著周末的約會,想要採購的東西。遺憾是在這城巿只能做這些,也是最合適的,多姿多彩,忙得不開交開,繽紛無比,但細心想起來都是毫無意義的一切。我熟悉這種虛無,了解這種淺薄,因為我是在這個城巿長大的,我也是淺薄的一群,勉強要說不同,不過是我明瞭到自身的淺薄罷了。

正因為如此我才更想要努力去豐富自己,大學的時候特地去看電戲看漫畫,現在又在網上看不同學科的入門課程。工作越不健康,便越要養成健康的習慣。身邊的越是無知,便越要學更多的東西。不然的話懶惰和無知是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的,我和好些朋友的距離將變得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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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來時,氣候變得炎夏又潮濕,更人心情更是暴躁。一連上班好幾個月,同一行業來算我算是比較穩定的一群,當然穩定可不代表甚麼。有時睡多一點,有時睡少一點,可一般來算總是處於缺乏睡眠的狀態,我也早習以為常。書看了好久沒有看完,電影幾乎沒有看,寫文字顯得乏味困倦。

也許是時候重新開始喝酒,當人生顯得困倦乏味,酒精是很好的添加劑,用以減壓用以狂樂都沒有在納悶時候喝那樣合適。當時間流動得讓人感到毫不愜意,當我發現活在世上實在毫無趣味可言時,便是最適合喝酒之時。一個人讀書之時,除了晚上習慣性的少酌外,便是下午兩三時,過了午飯差不多兩個小時,發覺自己剩下來長長一整天都無所事事,連外出都提不起勁。覺得如此生活委實沉悶無比,沒有意思極了。但也唯其如此,窮極無聊之下喝酒,讓時間停止,讓心思原地空轉。

當我在海邊徐徐慢跑三千米都覺汗流浹背,當我在鬧巿散步二十分鐘都想走進有冷氣的大商場,我便察覺這年冬天已然結束。跑步的時節從未開始,猶記得去年冬天之時,好幾次冷得要命,甚麼我穿著棉質背心作保暖內衣慢跑,這年卻是熱得要命,只能寄望下一年了。三月尾作為始端,一直到十一月都屬於這個城巿炎熱的季節,我當到地球的另一個地方避暑才行。

喝酒能讓自己確實明白活著的虛無和無意義,以前我為了打發時間為了工作壓力而喝酒,現在呢?也能算是打發時間吧,但不是時間緊拙,而是深感時光流逝之虛無,我意欲逃避此一虛無,避開這種無所事事的失落。在倫敦的時候,我總是約琪外出,到處逛街散心,我們在某個地方相會,隨便乘著地鐵走到不同地方,在城巿到處豎立的地圖找最接近的公園,途中累了便躺在草地之上,或找個咖啡店邊休息邊看書。到得晚上肚子餓了便走進隨便一家餐館吃飯,然後各自回家去。自從失戀過後,我再也沒有喜歡誰,也沒有討厭誰,除了自己。誰也沒有留在我身邊,我的記憶留不住任何人,統統都如流水般逝去。

柑轉了一個地方上班,同樣在我附近,每週我們午飯,沒有以前多話,不過隨意談論工作近況,當刻美食的滋味,下次約會該到哪裡去好。我感覺柑跟我一樣的迷上了到訪這一城巿各種不同餐廳的感覺。又或許不是迷上,只是人總是想要某種嗜好去打發漫長的時間,才裝著自己迷了了某事情。但實際上我們心知肚明,這只不過是轉移視線的技倆,根本就騙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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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將《紅樓夢》讀到三成,納悶之際我翻開了《我的名字叫紅》,讀過好些村上春樹還有昆德拉的小說,反倒對《紅樓夢》如此富中國特色的故事適應不過來,節奏太快人物太多,倘若是年輕時候接著金庸小說看的話大概能夠順利完成,為甚麼小時候沒有看過《紅樓夢》呢?我不懂得,但那一系列的古文和詩篇,到真的要讀也都實在不容易。

其實我又應該學習甚麼,又應該進修甚麼呢?談起興趣,我對這世間一切毫不感到興趣,這城未的人都只關注著物質性的生活,漸漸我都被同化了,想著每周該跟誰約會,到訪哪家餐館,和女孩到哪裡遊玩好。有時看書,有時做運動,卻都一事無成。至少小學的時候我能夠每天看一本衛斯理的小說,現在可以一個月也看不完一本書,儘管那時看的小說一點不沉悶冗長,我還是花太少時間了。

我已放棄感受一切,甚麼對我來說都已經毫不要緊,一切都也無補於事,事業愛情個人也好,我都沒有放在心上,處理現實性的煩惱,思索關於我自身的事,沒有誰能使我心動,沒有誰能使我在意,人也罷事也罷,我都只像一個旁觀者似的看著這一世界,人來人往,城巿裡的人們在忙碌著,大概在某些人眼中我也顯得很忙碌很辛苦,但我沒有說甚麼,那不過僅僅是花時間的作業。人生最可悲的事是看著空虛漫長的時間,恨不得自身立馬消失於世上。曾經我處於那樣的時光,但現在的我已經覺得都沒有所謂了,人是具有適應能力的,無力和失望也是能夠適應的,習慣了過後便再也沒有覺得甚麼,嚐不出世界的苦和甜,唯讀到僅僅感到辣度。像就讀中學時老師所說的,我們的舌頭各自分別有分辨不同味道的味蕾,倒是辣味與別不同,那不是味道,只是純粹的刺激罷了。同樣地,我不過被生活某程度上刺激著,而毫不感到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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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說這世間有著書本和電影就不會覺得人生缺乏趣味,我明白,但我還是沒能感到活在世上的樂趣。踏進新的一年看的電影可謂相當稀少,記得上一次和雪會面在家英國餐館,很好吃很貴的炸魚薯條,儘管已經臨近十二月卻依家很熱的氣候,我和她晚飯過後百無聊賴便沿著大路一路往東走,呼吸著依然炎熱的空氣,嗅著路邊汽車不斷放出的廢氣,畢竟這裡不屬於歐洲,但要真的是臨洲我們都怎能在晚上十時走在街人依然看到滿街的人攘往熙來,恐怕都道路冷冷清清,要是碰到男人還得害怕對方會不會是劫匪。

但我是少了看電影,畢竟處於工作最忙的時候,想起八九月之時,參考工作的培訓課程,到得下午三四時,便用手機找附近戲院的場次,一個人看戲總能輕易買到位子。有甚麼比起放工獨個兒去看戲更棒的事情呢?但說到底我是提不起勁,想看的電影不是沒有,但也沒有我喜歡的導演的作品上畫,我也總是唸記著我一天能看四套電影而遊刃有餘,真的要看的話到時候一次過追回來就是了。待我過了關於工作的考試後,取得了這一行業的專業資格,那時候的假期都用來來休息,給自己一個星期看書,一個星期看電影,和誰都不接觸,誰這個世界都用不著交雜,我想自己一人,誰都不要來打擾我。

文字寫得斷斷續續,由留學之時寫成一篇篇完整的文章,到看time 之時一寫而就千多字,然後是七八百字,接著是三四百。零碎的思緒像馬賽克一般浮現到腦海,凌亂,不規則,令人費解。我變得無法完整的思考,各種片段和思緒無法連接在一起,所發生的事缺乏連貫性,無法以我的視點串連起來。比如說留學之時我和柑一同上學之際,我記得著沿途的風光,我倆的對話。現在和朋友約會,只記得到訪餐廳的名字和吃的東西,談的話做的事統統想不起來,又或說對方說話之時我就沒有認真在聽,只不過權宜性的作適量回應,沒有心思也不經思考的回應。

每周和柑約會,說起來自進大學起她竟是我見得最為頻密的朋友,說起來她是我第一次認識的大學同學,遠在我們未成為同學之前。那時大學的某協會在這個城巿舉辦迎新活動,那場介紹我有到訪,到真正舉辦的迎新營當然沒有去,懶得參加,也不喜歡群體活動。但我記得一男一女的面孔,後來都成了大學期間比較熟悉的同學,時至今日依然間中有聚會,深居簡出讀大學的我,能夠與人交往本來就是稀奇事。可反過來說,那時候過著簡樸的生活,身邊有的一切,張開雙眼環顧四周便一目了然,更能看真重要的事物。可不著現在,忙碌的生活間夾雜著各種不同的事務,讓人分身不暇,連好好靜下來思索的時間都沒有。

主要工作臨近尾聲,以一種較輕鬆的步伐和節奏上班,碰上沒那麼潮濕的日子時,彷彿就置身秋爽的氣候,當然我知道炎熱的夏天將要到臨,將又重新回到只能游水看戲逛商場的節目清單,這將是我回來這個城巿的第三個夏天,夏天比起冬天使人留下更深刻的印象,是不是在滿頭大汗的時候我們都思緒將顯得更為清澈?我不曉得,可一連數月的冬天我都迷迷糊糊的過了。記得的還有甚麼呢?閉上眼睛,甚麼都沒有浮上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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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妹認真問我為甚麼人要工作,為甚麼社會是現在的這個模樣。我深深嘆氣,說道其實我也毫不明白,只是將之當成一個既定現實來接受,真的要追究下去,這個社會委實有太多問題可以追問,比如說大學教育於我而言便毫無意義可言,只是我一個人逗留在陌生的城巿去面對挑戰。然後我顯得暴躁和生氣,面對世間的人,我的同事我的工作,都無法平伏心情和情緒,特別是看到新來的同事與去年的自己相比之下顯得實在太過差勁,好大一抹憤怒感便浮上心頭,然而這種憤怒無可宣洩,然後我更是顯得暴躁。

然後又過了一年,我們的工作周期是年度的,我也不清楚這委實是好是壞,好些人一年四季也在做同樣的事情,這樣的話會否在人生的旅途上迷失了自己的方向以及走在道路上的觸感?我不曉得,這世界有太多的事情我都不曉得,也無法了解,無法求教於任何人。有時筋疲力竭,氣力放盡,便想甚麼都不理會的沉睡過去,遠離世間一切的紛矕和鬥爭。面對現實世界,有時過於困倦,有時過於疲累,有時過於困倦,有時過於失落,天空海闊我卻無處容身,天復一天的逗留在相同地方,窮極無聊。

約了同事到公司附近的一家餐廳,沿著商業區的高樓大廈走著,忽爾走下一條樓梯,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浮上心頭,埋藏於腦海深處的記憶,我眼光投向左邊,當年那家書店已經不往存在多年,新的店子我甚至沒有留意到它經營著甚麼業務,我毫不關心。大學以前的事,對我來說已經是上一輩子的事情了,某種意義上說起來。那時有位喜歡我的女生在那家書店當兼職,每天放學我都會找她。那個時候的我沒法搞清楚自己的感情,只憑著直覺行事,現在的我想起來,想起當時的我也實在委實沒有做些甚麼,大概我深深的傷害了她。後來看《國境以南》,說起有時候兩個人的相處是註定傷害和被傷害,沒有別的可能性存在。說起來不負責任,實際上亦然。我將之遺留在上一輩子,再也不和任何人提起,誰都不知道,連我也漸漸將之淡忘。

聽著王菀之的歌曲,我最喜歡的是《詩情畫意》還有《on wings on time》兩張大碟,中學的時候,用著二百多塊錢的耳筒,在每天上學在巴士時,小息時聽著,喜歡她的曲目和感觸,感到失落和抑鬱,那時我面對著無底的睡意和壓力,我清楚記得每天在巴士上睡覺聽音樂的片段,每天坐在我前面皮膚白晳頭髮帶啡的紅框眼鏡女生,一連數年我們都沒有說上半句話,我卻連續幾天每天坐在她身後。

喝下了一整瓶伏特加,還是沒能寫下甚麼。世界就是我眼中的世界,感受到所感受到的樣子,除此以外沒有別的,此刻的我再也沒能寫下甚麼。回來這個城巿以後,我沒有得到甚麼,也沒有甚麼可以失去。投身沒有文學意味的現實世界,當人站得圖畫太近,便無法縱觀其模樣,我置身於這世界之中,同樣無法將其看得真切,只能相當局部地描述其風光,顧此將之看得支離破碎。周遭崩壞,我亦同樣迷失,想起留學的風光,想起上一輩子的事情,算得上關於我的比較完整的記憶,固然那時候的事情我也都已漸漸淡忘,新的事情發生,舊的事情忘記。近來發生的事情我都不放在心上,我的身驅漸變成任世事通過的空間,所謂現實於我來說,不過是毫無意義的時間線的移動,一星期接一星期,一個月接一個月,不經覺間一年過去。有時我情願投入到工作間,至少在某段時間,我能成就哪怕是微不足道的甚麼,能得到一點點進度,能夠感受到自己在前進,已經是很不錯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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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巴士回家的我看著窗外的景物不著倒退,思考著是不是該買瓶伏特加回家,此刻的心情不那麼想喝酒,既然喝是無妨的同時無濟於事,我想還是少做些傷害身體的事情,每周喝光一整烈酒無論如何也談不上地道的活法,儘管我是有規律地每晚喝掉一百毫升多一點。但到底這城巿誰能談得上正地道的活著呢?每天工作十五小時明顯就不能算是了。

我想找誰說說話,但身邊明顯沒有這樣的人,而我到底又能說些甚麼呢?近年的我簡直喪失了在網絡上和電話裡和人溝通的能力,只能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不著邊際毫無意義的話語。見面的話大概好一點,但都仍然是沒有營養沒有意思的話。我不知道的我朋友到哪裡去了,也不知道我自身到哪裡去了。活著就是對自身一點點的消耗,到一個地步已經不曉得還剩下甚麼了。

對這世界間感到心灰意冷,也不是失望,只是純粹覺得勞累,覺得無味,覺得無力。也許我活得不算差不算壞,生活算得上過得不賴,但為止我也花上相應的努力,要活得表面風光委實不是件容易事,尤其在這樣的一個城巿裡。最煩惱莫過於要與人交往,種種麻煩皆由此起,只有我自己一人的話,世界讓簡單得多。儘管我盡量鮮與人交往,身邊亦沒有辦法地人來人往,為來到的人感到雀躍,為失去的人感到傷心。失去珍視的人的傷心是無可痊癒的,只能習慣,然後適應。下次失去所珍視的人時還是同樣感到無法承受,學習不來的失落和無力。

這是我喜歡和妹見面的原因,她能使我想起多年前和人交往的自己,天南地北無所不聊,實實在在的交流,關於自己的價值觀,個人的經歷以及視野。現在的我卻只能和人談起自身的近況,城中哪家火熱的餐廳怎麼樣。真正的瑰寶是不需用金錢購買的,但與我都毫不相干。在哪個地方,我都孤身一人,傷心而無力,就連渴望這世界結束的願望,或我自身離開世界,都沒能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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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書看來看去都看不完,緩步徑跑來跑去都跑不完,工作和文字固然也無法完成,我無法找到睡眠的規律和習慣,上班的時候睡得過少,放假的時候睡得過多,還是留在外國好,想睡便睡,毫無失眠或早起床的困倦問題,可說起來那時的作息卻顯得更為古怪。也許人就根本不應按照著一天二十四小時這樣子作息,也許那時候我亂七八糟的睡更適合自己也說不定。可在這裡我有所歸屬的家庭和工作的必要,不容許我想睡便睡,這種事情就等到隱居小鎮後再作打算吧。

看著時針指向凌晨時份,年輕之時總想找誰聊天,漸漸隨著時間流過,仍然留在身邊的熟悉面孔已經寥寥可數,有時我們懶得說話,懶得和認識的人打交道,活在世上是艱難的,應付生活所需已經足夠困難的當刻,無法再想和任何人對上話的時候也是有的,和熟悉的人分別久了,便更難面對那個時候的自己和別人。在寂寥漫長的夜空,獨我一人和這世界相對。人長大了變得脆弱而堅強,漸漸我們習慣了失敗而無力的自己,看著時間流逝,眼望心愛的人離開卻只能眼白白看著要發生的事情發生,年輕時那段歇斯底里都省下,我說成長就是有這個好處,所謂經驗不就是這個意思,面對一而再再而三發生的事情,最後變得習以為常。

聽著窗外的雨聲,不經不覺間一年的光陰過去,雨季來臨,想起我還沒有把雨量買過來,還有甚麼需要採購的?我再三思量,竟甚麼也想不起來,活著也許不太難,就讓我行屍走肉的度過每天,將過去現在未來都拋棄,我再也不在意甚麼了。對這一切一切都壓倦透了,重覆又重覆的沒有趣味的世界使我困倦無比,厭惡得想要嘔吐。這地方屬於我也罷,不屬於我也罷。就讓我放棄一切,然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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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總愛說時間過得很快,我顯得疑惑,甚麼是快,甚麼是慢呢?看著我兩年前寫給誰的信件,日期剛好是兩年前,可想起刻劃信件的當刻,於我已有彷如隔世之感,像是過了好久好久,當中發生了許多事情,我失去了更多人,去了幾次旅行,遊歷多國,結果卻還是沒有歸宿。回到這個城巿,三個月內學完了一個大學課程,一邊學習一邊工作,花了八星期讀書,過了四個考試。有時看書,有時寫文字,間中和女孩約會。然後周而復始到我忘記所有,開始我記下每天工作的時數,午晚飯吃的東西,記下甚麼時候和誰約會,到訪哪家餐館,記得每天跑步的距離。像《聽風的歌》的主角,將一切事情都量化,抽幾根煙,做幾次愛。將之寫下,因為我會忘記,想將之作為生存於世的證據,不為存在感,我想知這種期間,在所能量化的東西當中,我做了甚麼。

當然那還不過像是一個沒有意義的紀錄,但也算不得壞事,能夠留下痕跡,至少能跟別人訴說,看了甚麼電影,做了些甚麼事情。時間在迷糊中度過,彷彿發生了太多事情,過了好久好久,直到我斬釘截鐵地看著彷如隔世的由我親身寫下的信件,才驚覺那不過是兩年前。我花兩年準備會考,花年半準備高考,唸大學則花了三年時間。這一些一些,我不過僅僅花一年半就成就了麼?說起來還真是了不起,還倒真不枉我們年半來趕東跑西的在努力。

聽著王菀之《my first piano book》,將其最能顯示自身的作品,用她最熟悉的鋼琴表達出來,歌曲聽了多遍,歌詞默唸在心,我想純琴音版更接近原曲的意味,讓我們褪去了歌詞,仔細品味旋律,作者獨個兒在房間中,雙手放在琴鍵創作出如此這般的作品。美麗的旋律蘊含著哀傷,而無論美麗或是哀傷,相較起演唱版本,在純鋼琴演奏下更能凸顯出來。所謂歌詞再也不是死實的字詞,而成了模糊性的一個概念。將之作為一個宏觀的龐大物接受。

「這個時候,大人們借酒澆愁。」我想起《舞舞舞》中主角向十三歲的女孩雪所說的話。百無聊賴之時,我們喝酒;無可奈何之時,我們喝酒;傷心欲絕之時,我們喝酒。喝酒固然無際於事,但反正這世道已經不能再壞了。我也已經失去夠多夠重要的人和事,盡情再怎麼打擊我都沒有相干。我多麼渴望此刻的我能夠流淚,失去甚麼隨便而來的憂傷,隨著淚水洗滌沖洗開去,但我不能哭,年紀已經過大,經歷過太多的事情,哀傷只能留於心底,像掉落的花朵和落葉積落地方,無可排除,無可排解,四周而來的衝擊,盡都在心裡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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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聽著《我真的受傷了》,之前我說道最愛原版結他聲的版本,音樂甫響起,便想起主角在滂沱大雨之時靜靜待在窗前看雨,雨點拍打玻璃聲不絕於耳。忽爾我想多久沒有下大雨呢?那種時候心情總是特別平靜,也睡得特別好。彷彿天空將我的哀傷一併都花成雨水,大發脾氣似的將之傾倒於這世間。看著窗外狂風暴雨,我的內心卻更為平靜,也有了足夠的理由去沉靜。

我想為失去的人流一滴眼淚,卻都仍是無能為力,在這社會逗留得將久,人便越是感到消耗,到一個地步覺得自己再也不剩下甚麼,可倒是還甚麼我仍然在這裡,訴說著各種各樣的事情呢?聽著沒有歌詞的《我真的受傷了》,主角獨自在房間彈著鋼琴,特別我喜歡bridging那一段,好幾個裝飾音為音樂添上不少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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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滂沱大雨的聲音,對,雨季轉瞬即至,我卻還沒有將想要的雨傘買下,說起來壓根兒我就不喜歡撐傘,留在倫敦時風大雨小,撐傘也沒用,同學們都穿著帶帽子的外衣,我倒是毫不在意的任雨灑下。在亞熱帶地區橫風橫雨不撐傘是不行,好容易全身都濕透,襪子鞋子都能擠出水來,多麼的麻煩。

無意間在找到近八年前被認識某舊好友的對話,那是一個沒有顧忌沒有介蒂的時代,人與人之間都接近親近許多,對於陌生人我們總是無比的信任。那時候的我們更願意談論關於自己的事,更容易跟好些人深入地交流,而不流於現實,亦不流於表面。

當然這一切都已沒有了,隨著時間推移人們的相處模式都變得不一樣,我們固然長大,但主要還是社會和科技的發展,我們活得越來越得心應手,卻又越來越無所適從,我和朋友們在這城巿東奔西走,說著不著邊際的話,談論這城巿最熱的話題。在這個社會工作久了,和同事們相處久了,人也慢慢變得平板膚淺而苦悶。順手我畫下一條線,將我和世界一分為二,每個人對我來說都是外圍的人物,與我始終存在隔閡。

一連數天的假期,沒有興緻和朋友耍樂,也沒有旅行的打算。想必還是留在家中邊看書邊等待世界終結。看一點點書,也稍稍準備一下六月的考試,現在讀一點,六月的時候便顯得不那麼吃力辛苦。舊朋友說我的文字依然像《少年維特的煩惱》,我才想不如襯這數天假期將這本小說看了,反正量又不多,我也到了該將不少文學作品都看的時候了,說起來這樣的事情大概中學的時候就該做。當然縱是當時的自己也大概不明白許多意思,但將之當成純粹一個故事來看,亦無可不可。像那時候的我也看了《挪威的森林》和《黑夜之後》一樣,當時的我無法理解年輕的渡邊和直子,還沒有感受到圍罩整部小說的淡淡的傷痛,以及活下去的勇氣。

一整個星期我都為著失去連接而失魂落魄,我固然很熟悉這種孤獨和寂寞,照著生活工作,誰都沒有察覺到異樣,一次又一次已經純粹到表現得像沒事一樣。只是在便利店買了兩瓶伏特加,邊喝邊著關於自己的事,思索著為甚麼這一切總總都周而復始,沒完沒了。傷痛只能逐能適應,然後回復。雨綿綿的下,細長的下,算不上大但延綿不斷,彷彿像是想要持續到時間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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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喝掉了多少瓶的烈酒呢?照一個星期一瓶的速度,加上間中斷酒的時間,一年積累下來四十瓶是保守數目,要是將之都並排在一起,也大概相當壯觀了吧。可家中沒有空間任意放酒瓶,待我搬到某處獨居時便找個地方去安置酒瓶好。

一連數天的假期,我沒有安排節目,情願逗留在家上網看書和溫習。記得唸大學的時候有命名為閱讀週的假期,一放便是一星期,首個閱讀週我將整整三十多萬字的三部《經濟解釋》看完,發覺跟我在唸的濟一點關係都沒有,第二個閱讀週則重看一整套《天龍八部》,我也忘了是第二還是第三次看。那次重看我忽爾明瞭了年少時沒看懂的蕭峰的糾結,他非必要自殺的原因,故事中他君主兼義兄命他攻打宋,打則對百姓不仁,對父親不孝,不打則對君不忠,對兄弟不義,忠孝仁義不能並存,只好一死了之。金庸小說中,我最喜歡令狐沖的洒脫,天龍八部的宏大,神鵰俠侶的情。毫無疑問偉大的小說家,毫無疑問偉大的小說。

那時一整星期的假期我足不出戶窩在房間聽節台節目,看書,多年後才莞爾,大概我是極少數在閱讀週看書的學生,直到第六天那時的好友,從牛津來看我,當時我笑說你阻礙了我閉關的計劃,最後還是和她在城巿閒逛遊覽。那種漫無目的和友人約會見面的情懷到哪裡了呢?還是這個城巿根本就不適合。夏天太炎熱,冬天太疲累。

平常工作太勞累,假期的話要不瘋狂去耍樂,要不窩在家中休息。終於我能靜下來在家中看書,晚上能徐徐寫著文字到睏倦才睡覺,而不是看著屏幕右下角的時鐘,盤算著還有多個小時能睡,急急的趕去睡覺,明明我的字還沒有寫好。所謂文字可不是能留急就將的事情,我們需要等待,讓意識在足夠廣闊的時空中流淌,在能寫出稍堪入目的字。不困難,只是需要時間。

自大學始,太多人和我都斷了交往,大多是沒有原因地無疾而終的關係,世間結束的關係大都是毫沒來由的,或都是不必深究的,追究下去只會使情況變得別忸。往後遇到這著的情況我總是躲在一旁,或漠然,或苦笑。流淚固然不錯,但很多時候我們都無法為別人流淚,也無法為自己流淚。

打算在這假期看畢《少年維特的顃惱》,為考試而唸的書反倒看多少都不要緊了,固然我想一併將之考完,為了金錢也罷,為了了件心事情罷。反正都請了五星期假期,往後的就聽天由命的好,當然我想起未來那五星期想必過得不容易,可這也是沒法的事,和我一同上班的同事也經歷同樣階段,大概也是命數使然,我們都沒有能力去左右甚麼。

5/4/14

Part VII

我喜歡這樣的假期,每天所做之事不過是聽音樂看書喝酒,自從將電腦的喇叭換了過後,家中的音樂忽爾間動聽了許多,我想這筆錢是早該要花的,只是一直都沒有想起來,兩個月前在看關於音樂的課程,才想起家中的電腦喇叭已用將近十年,好壞也罷也該轉變一下了。資料搜集過後,外出稍稍試聽一會兒便將之買了回家。人們都花數千元到耳機上頭,我卻最多時間留在家中聽音樂,電腦喇叭反而更為必要。

將《少年維特的煩惱》看畢,多久沒有兩天內看完一套小說呢?看完了我才曉得那原來是二百多年前的作品,還真令人驚訝,換轉起來大概是清朝初期了吧,只存在於歷史上的時間,我可竟能讀到拿破侖同樣曾經在看的作品,這種事情可是只要想一下便覺得委實十分不真實。那是簡單而不錯的故事,主人公無疑轉頭角尖了,我想起同樣走到末路的《人間失格》的主角,也想起《挪威的森林》的渡邊君,不同的人面對現實生活的責難有不同的應對。「木月和直子選擇死,綠選擇微笑,渡邊選擇活下去」,王迪詩這樣寫道。最後維特提起手槍自殺了,為著心愛的女孩失去了自己的性命。我想到我自己,在失去最心愛的女孩之時,傷心欲絕間也沒有想到過死,噢,也不是,我只是沒有將自殺的念頭具體化而已,這世界的終於不就是我恆常的願望麼?

我盤算著手頭上的小說,《安娜卡列尼娜》看了一半,《紅樓夢》看了十分之一,《我的名子叫紅》剛開始不久,假期中一氣呵成看蹴了《少年維特的煩惱》,順利將《麥田捕手》下載來,十餘萬字的作品想必花不多時就能完成。結果我還是沒有把握這假期好好溫習,但我已決定在讀書假期開始之前將我最不擅長的科目,也是忘記得最多的科目重新讀完一遍。突如其來的假期嘛,還是應該好好耍樂一下,做自己喜歡做的事的。

然後我又回到了歐洲時區,近清晨時分才睡著,中午時份醒來。步入炎夏,日照時間變得冗長,近晚上七時天色依然微亮,中午則熱得讓人沒有意欲外出。文字寫得多了,書看得多了,也慢慢重拾跑步的習慣,儘管炎熱氣候下只能跑最低距離,但每天花上數十分鐘慢跑,感覺也很是不錯。

回想起上幾個月幾近每晚只能寫下數百字,僅僅兩段字,卻原來只是時間和心神問題,那一陣子實在過於忙碌,過於疲憊,到一個地步甚麼也想不起來,坐下來只覺得空白,日常卻要來往在匆忙的時間線裡趕。回到了用不著趕的時間,任其流逝而不覺可惜,大概有些事還是得慢慢做,一步步的,不介意進度緩慢,不介意重覆,到一刻我們發覺,即使是來回前進著走著重覆的道路,風光看似毫無異致,但兩公里的路,和二百公里的路走上來還是有著其差別,固然我無法將其言喻。世間太多事情無法訴諸言語,只能切身體會和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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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五天假期結束,從又回到重複性的現實世界裡,忽爾我明白為甚麼有些人喜歡喝酒,有些人喜歡旅行,那只是剎那間的逃離行為,我們都在逃離,以自己熟悉的方式,從自己熟悉的方式逃離。我過了竟然算得上愜意的數天,稱得上在此一城巿逗留近兩年最為愜意的數天,我驚訝著發現。我想也許這樣的日子能夠持續,每天看看書,在家上網休息休養。比起我的工作更具持續性。

此刻曾在我身邊的人都做著些甚麼來著呢?我越益發覺我可能過著和別人很是不一樣的人生,我固然沒有放在心上,活在世上就是不能太介壞別人都做些甚麼,這大概會被影響而扯進不合適的景地的。身邊或有自信滿滿之人,或有心驚膽之人,但我可是自我得固執像是沒有人能將我動搖似的堅定。以自己的方式去做事。

踏進夏天,氣候變得炎熱,人變得懶於外出,整天價躲在房間,要是那是十年前的網絡該有多好,在那個只有有心人才上網的年代,我能和朋友們討論嚴肅的話題,談論相當個人的事情。也罷,現在的我只能在這一文件中自言自語,在寫文字的世界裡,每個人都是孤獨的。有時我覺得我的工作太多人了,儘管某程度上我是為了其人數之眾才進這一行的,可我們總無法完成人生所有願望。

在深遂的夜空我思考著人生的虛無,我敲在最為人工化的機械軸鍵盤,聽著電腦喇叭所流淌的音樂,冷氣機不時開動,渲洩著冷凍的風。我可是一件樂器都彈不好,很多時候我想著要是年少是學的不是小提琴而是鋼琴的話,大概會好上一點點。可關於生來的不足和遺憾,想來還是無可彌補的份兒。

可我已經一個字也寫不出來,太多的事情無法言喻,我能描述的事情還真是太少了。有時我也想寫下一個驚心動魄的故事,可惜連基本的故事都沒有,也許至少得到一天我停止這毫無意義的碎碎唸,讓我將這一系列無謂零散的思緒都收好。我不要想太多關於以前的事就好,那使我悠然神往,也顯得年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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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花時間寫下甚麼,卻都沒有時間。踏進四月過後除了天氣變得炎熱,工作的時數也緩緩在下降,談不上忙得不可開交,反而是收尾的階段,這個時候我心想有著季節性的工作也許不錯,一年四季都有著不一樣的感受,要不然每天每月每星期都在重複一模一樣的事情,可也不是每個人都受得了。

每晚花一點點時間溫習,也聽講課,完成了關於歷史和音樂的課程,我在聽一個關於文學理論的,那委實太深太難,可惜我不是文科人而且那是個過於艱深的科目,是給文科三年級生讀的,我委實落後太多。閒來還看著麥田捕手,那是本不過的小說,英文寫得淺白容易看,連我也放棄差勁的譯本看原文了,反正是英文。

心到了遙遠的歐洲,我和不一樣的女孩約會,有時疲倦了便留在家,打從心和琪離開這城巿以後,好像就再沒有沉默寡言的女生在我身邊,有時過於嘈吵,有時過寂寞。晚上的時候偶爾喝酒,上班的時候過於疲倦,睡眠遠遠不足。但也只能如此了,我幹著足夠忙碌的工作,閒來要看書要聽講課要跑步讀書和約會。只好見縫插針地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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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越來越多人斷去聯絡,這樣的時候我總是甚麼都思考不了,像以前面對過同樣的情況,亦同樣無能為力,失去所珍視之人都大同小異,然而同樣無可救藥。無論經歷多少次,我們還是無法從中學到甚麼,面對下次突如其來的悲傷,仍然顯得委靡不振。

對此一切我已顯得厭倦無比,我總是只能靜待著枯萎。維持生活的主軸,上班時上班,讀書時讀書,空閒間便喝酒昏掉,胡思亂想時便將紛亂的思緒化成文字寫下,儘管無補於事,亦能稍稍舒懷一下寂寞的心情。

時近四月,天氣乍暖還寒,外出之時還得披件外套,慢跑時不覺汗流浹背,能舒暢地走上近五公里,還覺得可以繼續,稍覺疲倦下還是作罷。加上腳上的舊患隱隱作痛,還是決定早點回家休息。還有今天的溫習未有完成。將事情都量化了,時間運用顯得更為實在,像每天聽課半個至一個小時,跑步用里數,讀書看頁數,看小說則看章回。說不準我是在模仿《聽風的歌》的主角,將世事統統量化,換轉成計算單位。這樣可是更容易理解我所做的事情,世事到頭來,我們只剩下一堆數字讓人理解明白。其餘的可更虛無飄渺。聽著瀝瀝的雨聲,世間的運氣可又游走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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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還是甚麼都沒有寫下,傷心的時候可是甚麼事情也想不到的。睡眠依舊不足,少了工作後我將時候投放在別的地方,緩慢地看著《麥田捕手》,相當不錯的小說,聽著我不懂得的文學理論的講課,在正常讀書前重新翻一下課本,還得抽時間去跑步,最後我還是只睡得上五個多小時的覺。

和朋友會面,到了一家吃刺身的泰式餐館,食物不貴也不錯,我們叫了一碟又一碟,吃得活像是個無底深潭似的。然後我的頭顯得相當痛,一直的痛到現在,我想也差不多時候休息一下,疲倦侵蝕著我的肉體和精神,顯得委靡不振,一事無成。

她跟我訴說著林林總總的事情,關於工作的,關於愛情的,我聽著她將事情娓娓道來,適當時候加插一兩句話,好像好久沒有坐下來靜靜聽別人說話了。然後我顯得疲倦,身體酸痛,想我需要一個足以休息的長假期。要是能離開這個城巿也不錯,可一想到要到外地有各種不同的煩惱,又卻步。這世界想必沒有適合安置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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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等待著下滂沱大雨的日子,冬季已然結束,短暫的春天也在無聲無息間完結。公司附近有著兩樓高大的樹,我想是木綿,從少到大對樹木缺乏基本的認識,花草的品種都分不清楚,甚麼也搞不懂得。可話說回頭在這個社會認得各種不同的樹木品種倒又如何呢?還不如分出各個時裝的品牌。對,那兩棵大樹,一年間大部份時間都是光秃秃的只有樹幹和樹枝,到得三月的時間,它倒長出鮮綠色的嫩葉,然後開著橙紅色的花朵。我站在天橋上看著這一景色,忍不出拿出相機將照片拍下。想到樹木開花,想必是又過了一年時間,然後我盤點著依舊一事無成的我過去一年到底成就了甚麼,簡直乏善足陳。
我是在去年四月將每天跑步的距離記錄下來的,至今恰好就是一年時間。我記錄低每周走動的距離,工作忙的時間跑得少一點,假期則跑得多一點,冬天的距離也比夏天的為長,因為炎熱的時候我只是想著回家開冷氣好好休息。一年間,總共跑了一百多萬米,就是一百公里多的距離。以普通人的準則看來是個不短的距離,但在業餘跑者間中可謂不值一晒。可就是這樣,我每天跑上一點路,也寫上一點文字。一點一滴的積累,忽爾間我有種正在向著某一景地緩緩推進的感覺。至於目的地會是甚麼,我又朝著哪一角向進發,固然是說不清楚,但到底誰又能夠好好回答這個問題呢?
很多事情都已經回不去了,我想著以往發生的事情,越來越有恍如隔世之感,中學時期的經歷,那時候我喜歡的女生,那時候喜歡我的女生,我的大學時期的回憶也到了足以封存之時,一切都業已發生,過去了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任誰有多大的能耐,都無法改變過去,這無庸置疑。
我看著《麥田捕手》,第一身講述主人翁被踢出校,提早離校乘火車到大城巿度幾晚的故事。我們看到主角所經歷的,不時夾雜著他對世界的看法,和一些回憶,逝去了的弟弟,一同玩過象棋的鄰家女孩。相當不錯的小說,自然易懂不做作,可以的話,我們也應該如此直率地面對世界,活得筆直而真誠,對自己和別人也顯得真誠。在這個社會,活得簡單委實困難太多了,歲月過得平淡是最艱難的,我們總是遇到各種不同的人來搞局,擾亂自身的節奏,此一世界宛如被人興風作浪的大舞台,喜歡也罷討厭也罷,世界也只能如此。
再過一個多月便考試,順利過渡的話就這樣的了件心事,假期也用不著溫習,可以做別的事情。可這世上到底有甚麼事情值得做呢?細心想著,我到底有甚麼不能捨棄的呢?一路走來我失去過林林總總的東西,並且也持續的一直在失去,有甚麼是不能失去的?有甚麼是不會失去的?曾經我以為至關緊要的,曾經我以為穩固靠牢的,最後都統統土崩瓦解,離我而去。我看著殘骸,四周活像廢墟的場地。這種甚麼都沒有,除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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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空白一片,甚麼都想不起來。我也想有一技之長,比如說能寫出一賣就數百萬本的小說,或一唱便數百萬人聽的歌曲,讓我再用不著為金錢而煩惱,用不著買二百元的伏特加,以後就喝四百塊錢的伏特加。每個我想著如何將剩下的錢花掉,到吃飯的餐館,到買的皮鞋球鞋,到添置的耳機香水,林林總總千奇百怪,說到底我只是想花錢,實際上買甚麼其實不怎麼要緊。要是我的同事朋友都教導不了我任何事情,我想就只有憑我自己去學習,這世界的知識也同樣千奇百怪林林總總,不是嗎?

也許倘我喝的不是伏特加而是紅酒的話,能成為品酒大師也不說不定,這世上很多事情基本能夠透過學習得來,到某個地步就得看天分,多年前我已然明白這個道理,有時我花時間學習,更多時候我放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卻依家甚麼都沒有做得成,我想無論工作或放棄,醒著還是做夢於我來說也毫無區別,說到底也不過是行屍走肉罷。

我不想回去,也不願前進。有時我喜歡上班,因為那佔據我大部份時間,使我沒有太多時間胡思亂想。有時又極其厭惡,那讓我沒有時間做私人事情。可到現在工作不那麼忙的時候,我卻是變得懶惰起來,一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只能懶散地任由時間流倘。只很隨便地唸了一下書本,講堂沒有聽,小說沒有看。只窩在家中讓日子過去。當我工作忙的時候,總是想著這好一段時間能用來做些甚麼,可數星期過後,我的計劃卻無法順利執行,事與願違。

天氣變得炎熱侷促,連外出都不願意。我懷念歐洲乾躁和暖的氣候,當然我好像沒有真正在夏天時份待過,沒有冷氣下,大概二十五六度也很辛苦。留學那時有某一兩個星期特別炎熱,電腦都常常熱得無故自己關掉,沒有冷氣下,只好跑到浴室多多洗澡。說來有趣,天氣太熱或是太冷,洗澡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大學三年級的時候,每次到廚房煮東西吃完過後,總是到浴室洗澡,免去身上的油煙味,而且那時很冷,在沒有暖氣的廚房待一段時間,寒氣徹骨,最好的方法就是讓熱水猛地倒頭下來,讓寒氣隨著蒸氣升到天花,消散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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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發生的事情越來越無趣,我在網絡上遊覽,人們談論著的事情,無一是我感到興趣的,那個網站盜文章,那個職業被暗減薪金,股巿大升或大跌。我感到納悶,在這世上到底做甚麼好呢?上班十小時過後,回家吃過晚飯,到樓下慢跑,遠離冬天,亦遠離比賽,我也沒有心思長途慢跑,只隨便走上三公里罷。然後讀上幾頁數,準備個多月後的考試。

到附近的便利店買了瓶伏特加,難得在簡陋小巧的便宜店有著檸檬味的伏特加,好像好久沒有喝過經調味的烈酒。事實上我也沒有多餘時間靜靜坐下來聽音樂喝酒,只開著下著滂沱大雨的聲音,幻想室外正下著大雨,而我正望看窗外,茫然而失落。對這世界失望透頂之餘,卻還是得繼續下去。工作變得空閒,可轉眼間便到了放假的日子,重新回到一個人唸書的日子,面對只有我一個人的世界。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活在世上是窮極無聊,看想著明天,想著再明天,世間的一切統統花成一柳輕煙,消散過去,回到這城巿過後我的時間從來都很緊拙,每天拖著疲累的身驅上班,長期睡眠不足,每天運動也無補於事。想著便覺得這個世間是沒救了,我自身也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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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了一系列的工作,回到考試假期的日子。我開著文檔,數算著考試的日子,將內容隨便編排一下,計算溫習的流程。屈指一算,很多朋友都仍然留在外國,我卻早已完結留學的日子,只獨留在原地。每月我將一部分薪金存下,一部份便想方法花費,想要好好花費金錢也不是容易事,我們得做上大量資料搜集,孰好孰壞好好研究一番,這委實花太多時間。

這星期顯得特別疲倦,花金錢比起花時間容易得多,一日僅僅有廿四小時,可惜的是我們甚或無法將這廿四小時好好運用,要是我能將之運算起來,比如說二十分鐘能看四十頁書,一個小時能讀二十頁課本,當我們真的按照計劃實行之時,世事都將按計劃實行。可這也不適合像我這般懶惰的人,相較起來,懶漫地讓光陰虛耗,更合我的脾胃。我想我還是不適合太辛勤的工作,太努力的活在世上。我想這裡還是於我不太合適吧。

按計劃按部就班地唸書,比如說我有五天時間,用來唸五百頁的課本的話,便每天看一百頁好,這是最最簡單的數學,實行起上來卻不怎麼容易。特別是那不是我所熟習的模式,中學的時間我們總是有近乎無限的時間去處理事情,每天儘管我花許多時間打開課本,卻也不是認真在唸,只徐徐讓自己以悠閒的步伐緩緩向前走著,那是相當陿意的方式,此刻的我回想起來。

好幾個月沒有在下午時間慢跑,陽光仍然相當猛烈地射下來的時候,炎熱得讓我不是得停下來緩步走著,為免中暑我甚至帶了一小瓶清水。有別於晚上時分,在太陽依然掛在天上的時分,風光都清晰得多,我能看到一望無際的大海,遠處重重疊疊的山峰,無法以肉眼估算的距離。就這樣朝著活像是沒有盡頭的海行駛出去,將抵達哪裡呢?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離開這城巿,更久遠的是乘船出海。

小時候跟家人乘搭過幾次郵輪,百無聊賴,無所事事,望著無邊無際的大海,我們是在朝著某一方向行駛,卻連目的地都沒有看真切。天空和大海連成一線,遠離繁華的城巿,遠離世間的熱鬧。船上卻都是享樂的人,每天流連賭場,參加舞會,吃自助餐,在露天的泳池游池,坐在沙灘椅上看書曬太陽,就這樣消磨大半個下午。用不著應付工作應對朋友,連上網的時間都省下。於大海中心可以和誰都連接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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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變得更為沉默寡言,誰經常默不作聲。到一個地步我們再也不和別人溝通,反正無論如何都無法讓別人明白自己,結果每個人都收起自身,再也不和任何人說話。都巿人的弊病,我們常默然不語,彷彿世間就只有我一人。既然是假期,我在黃昏時分到海邊慢跑,可惜差不多踏進五月份,縱在下午五六時時分,太陽依然高掛在天空,回想起去年六月和十二月我也在請假唸書,那時候跑的距離特別的長,除了因為假期空閒,還將考試的壓力都發洩在向前移動的力量。

反正現在是看不見夕陽,沒有像十二月時愜意,在清涼的氣候下看著夕陽的絢爛,邊感受著其餘溫,看著漫天橙紅走著只屬於自己的道路。走著走著,驚覺原來沒人在我身邊,我看著素不相識的路人跟我一樣汗流浹背地跑著,有父母帶同兒女溫馨地打羽毛球。我看著一片平和的景象,千百個人有著千百種人生。村上春樹說到人生是艱難的,我也只能認同,游走在現實世間,不經覺間我也一步一艱辛的向。

我沒有寫下甚至一小段文字,也許像我這樣有一份正職在身的人無法寫出美妙的,令人拍案叫絕的文字,顯得越來越疲倦,越來越力不從心,做甚麼都不順心意,不時頭痛欲裂,或周身酸痛,無法和任何人連接的我,甚至感受不到真切的傷心,忙於處理各個現實性的問題和煩惱,甚至我無法好好審視自己。人的目光畢竟只能投向一處,不是自身,便是外在世界。這是純粹一項選擇題,毫無懸念的二選一,人生於世總不能魚與熊掌兼得,得到甚麼的同時我們也捨棄了至關緊要的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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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假期間我又回到了我最為熟悉的生理時鐘,凌晨四五時睡覺,中午十二時至一時醒來,好歹能睡七至八個小時,要不是為了上班誰想每天只睡五個多小時呢?至少現在的我能睡得充足,凌晨時能聽著norah jones,喝著伏特加,邊吃巴拿馬火腿邊寫僅僅屬於自身的文字。對,僅僅屬於自己的文字,僅僅關於自己,純粹隨著時間流逝而流淌的文字,就像是意識的河流,任意流動,一處,到某一處,到遙遠的國度,到不能幻想的境地。

星期一要上班的日子,黃昏時分海邊的緩跑徑沒周末的熱鬧,沒有了父母帶同子女在遊玩,可還是有不少活像是退休了用不著上班的人士襯著太陽未下山的日子在慢跑,我亦同樣跑著,天氣熱得炎氣,顯得侷促,為了降溫同時僻免中暑,我帶了一小瓶的清水隨身,間中喝一兩口補充水分,比賽半馬拉松之時,倘若不是途中有多個水站,還派發濕水海綿,誰都能順利完成數十公里的路程呢?

Norah jones的come away with me 專輯是二零零一年時候推出的,距今足有十四年光景,那時候她二十二歲,而我足已活過了這個年紀,依然一事無成的我,聽著她十四年前寫就的專緝,我喜歡她的音樂,給我某種慵懶和悠閒,讓我忘記身處這個急速紛亂的世界,逃離一切,像那天和琪在倫敦鬧巿間的咖啡店,不發一言的看著書,任由時間流逝,天色昏暗,一般的平靜而脫離現實。

假期間多了很多空閒時間,每天能睡上八小時,每天窩在家中,消費都省下,首半月基本上是複習過往讀過的課程,不可能遇上太大的困難,也許到真正看試題的時候,才會像以前一樣的揭斯底里,然後崩潰,將來的事情誰又能知道呢?

某周五約了柑晚飯,選定了一定新開的火鍋店,那時一連致電幾次都沒人接聽,過了好幾星期聯絡得上,她告訴我那天工作突然有要事,要離開這城巿好一段時間。我的工作可早告一段落,一切留待六月中才重新出發,重複的一個周斯,來來回回去去去。

我已經不怎麼想到足以花錢的地方,一想得到的東西都已經羅致,聽著norah jones 心不在焉的歌聲,我也悠然神外,沒能滿足的事情,依然無法滿足,但世間太多未能強求的事,無奈間我也只有接受。某些身處國外的朋友將回到這城巿,也許能跟我說說在外地發生的軼事和日常生活。可惜抽煙不適合這侷促人多的城巿,旅行那時流連外地,回旅館的時候,我總是在露台抽著煙,喝著啤酒,看著四周的景物,電線桿上的小鳥,街角吻別的情侶,夜歸的火辣女生。想起來已差不多兩年前的事情了,感覺有那麼遙遠嗎?當中發生過多事情,時間和距離感都喪失,也許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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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時便聽一遍《天使愛美麗》的原聲大碟,說來倒真奇怪,看這電影時都沒有仔細聽過配樂,近一年卻聽了許多次電影配樂。記得是在大學二年級時看的,當時沒有看懂,只知道是評價相當不錯的電影,本來是可以翻看的,但卻一直都沒有這樣的,要說原因為何我也說不上來,人生總就是諸多莫名其奇的事情。

我跟琪說我正在看麥田捕手,她說她也曾看過這本小說,但是沒有看全,我問為何,她說其實也不是為了甚麼,只是那時候看了別的書,卻一直都沒有重新開始看。我也明白這種人生中的茫然。同樣看了一半的我,覺得這也委實是本不錯的小說,文筆略見粗疏,卻也不失真誠,更像是十多歲的青年的文字。尤其於這年代,真誠的文字越是顯得罕有,圍繞身邊的,莫不是虛偽的言辭或謊言。

時間一分一秒一天天的流逝,天氣顯得越是炎熱侷促,無論如何不是戶外活動的季節,這是我最不喜歡這城巿的一點,每年有七個多月除了留在室內甚麼地方都不想去,這個時候的倫敦依然相當涼快,能披上薄薄的一件外套在街道四處逛。倫敦巿中心有好幾條購物街,每隔一段時間我和柑便到那裡隨意逛著,由街頭走到街尾,碰到心儀的店子便進去看看,大多數的時候都空手而回,可這都不怎麼要緊,很多時候我們只是需要四處走走,到訪哪裡其實也不怎麼要緊。

聽著實時錄製下來的雨聲,彷彿窗外真的在下滂沱大雨,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心裡顯得特別寧靜。當然還可以更為寧靜,我在想此刻倘若我是獨居的話該不多好,逗留在這城巿的我和太多人發生交雜了,家人朋友情人同事們,一天到晚都在和不同的人說話,相處,這使人勞累又疲倦。從這點說起來我實在太不適合這個城巿,還是說隨日子過去會比較找到出路呢?就像是大學一年級和三年級的分別。在某處待得久了,每件事情重複得夠多遍,人便會想法讓自己過得舒適,跑步的話就是身體漸漸熟練地面的觸感,以最省力的步姿前進,當然也不是每次都有效,像游泳的話,沒有適當的指導便很難將撥水顯得簡潔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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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ur 推出了全新大碟,時隔多年以後重新回到了造音樂的事業上,聽上一輩的人說很多潮流都繞了一圈,數十年前的潮流復又變得時興,像十數年前的樂隊推出新專輯一樣。奇怪是當天的我聽著英倫搖滾樂隊的歌曲,唯獨不喜歡blur,覺得其主音的聲線太沒味兒,我卻鐘情於這一專輯,茫然的聲線,彷如神遊太外的編曲,儘管主題是關於這個城巿,我卻仍然有著神遊外地之感,迷失在純粹屬於音樂的世界,忘掉現實世界所發生的事,所要面對的煩惱。

琪某天問回我那天一同到訪的那家位於泰晤士河畔法國餐館的名字,我可以理所當然的忘了,花好一段時間找尋過後,卻發現那已經開了第三家分店,琪說大概在離開倫敦之前會再到訪一次,我笑說最好你把我的那一份都吃掉。我也蠻喜歡那家餐館的,位置環境食物都好。要是早知有那個好去處,和柑去幾遍也好,不然我們同樣的在吃著海鮮炒河,還有泡菜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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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發時間似的玩著無聊的電腦遊戲,玩法是控制一個小圓點,將四周圍比自己小的圓點吃掉,然後慢慢長大,我們得控制自己的圓點吞噬別人的,同時得避開畫面上的尖刺,不然圓點將被刺破。就這樣窮極無聊的玩著沒有止境的網頁遊戲,我覺得時間流動因此快了許多,所謂打發時間想必就是這麼一回事,不經不覺間數個小時過去,轉過頭望向窗外,驚覺天已大亮,踏進了夏天,日照時間比起之前要長多了,清晨五時多天色已微暗,一直到晚上差不多七時,太陽才慢慢從地平線上沉下消失。

與夏天一同到來的,是悶熱又侷促的天氣,下午在海邊慢跑,甚至要帶上一小瓶清水,用以降溫和補充水份之用。相較於冬天時跑六至八公里都面不改容舒暢無比,現在走上三四公里已經汗流浹背,筋疲力盡氣喘如牛了,只想歸家洗澡休息。汗是流多了運動量卻不升反跌,大概沒有怎麼鍛練到雙腿和心肺。可到底我是為著甚麼而跑呢?藉著鞋底踏著地上的反作用力,我一步步的前進,同時四周景物在不著後退,漸漸在道路上走動成了我自身的一部份,就像我寫下的文字一樣。回到這城巿,建立起頻密跑步的習慣,就像過去十數年在寫文字一樣,幾近從未間斷,我在刻劃各種各樣不同的東西。

當初我寫的網誌已然不復存在,好些人物都已經失去聯絡,剩下多數朋友也都已經擱下不再寫文字,我想這是理所當然的。村上春樹於《關於跑步,我想說的其實是…》裡頭寫道:放棄跑步的原因委實太多,堅持下去的原因卻寥寥可數。我想這也是同一個道理。忽爾間我已再沒有與我一同走下去的同伴,離開的離開,失去的失去。有失去聯絡的,有不想再聯絡的,畢竟人從一個階段走到另一個階段,所經歷的都非同小可,我們只是以不同的步伐走在不同的道路上,只有分開得越遠。

奇怪,當我這樣想著的時候,腦海中浮現的是當留學時每天上學的那段路,那是一條人車通行的大路,上學的日子裡,乘過長長的扶手電梯到地面,沿著筆直的行人路走大約十分鐘腳程,便到達校園範圍。和柑或室友同行的話,他們總是會乘巴士,大概就是兩至三個站的距離。我想喜歡走路,筆直一大段走得讓人毫無雜念,呼吸著乾躁而帶澟洌的空氣,此刻我最想念的是那裡的空氣,那是我感受最深的地方。讀大學三月間,有兩年我都出同一個地鐵站,走同一段道路,上學走一遍,放學走一遍。少說都數百遍了。回顧我的留學生涯,除了喝過的數十瓶烈酒,便是這種用我身體記憶下來的回憶片段,對別人來說,那不過是普通一段路,與世間任何一段路毫無異致。我想那是相當私人性質的事,當我不是將之作為遊歷和風光,卻是以自身體驗來記下所發生的事。我想唯一類似的,是讀了多年的中學,我們在課室走廊禮當操場所走發的路,所發生的事,和不再聯絡的舊同學的耍樂,無聊地玩著遊戲打發時間。我在我的中學讀了十年,想起一進門口那條路,類似於倫敦十字車站外的大道。我想像是這樣的事情,是只能靠花時間,於不經覺間重複做了許多遍,使得某地方和自身產生別人所沒有的連接。離開了我的學校,離開了我留學的城巿,我就再沒有和任何地方連接起來。

4/5/2015

Part IV

人生是窮極無聊的,我這麼想著,實際上也是如此。我沒能想出甚麼富有意義的事情。有時候我羨慕有著所謂人生夢想的人,儘管從他們口中說出,聽上來多麼的幼稚多麼的沒有意思,像是幫忙身邊人,改變這個世道,環遊世界。或是有著不同興趣嗜好的,或旅遊,或沉迷電影或工作,或沉迷某一線上遊戲。這樣的人生過得更為單一,更為純粹,我們可用不著花時間想東想西。

我想問題不在於我能於這現實世界獲得多少,留學過後,回到我出生的城巿,轉眼間已是差不多兩年的事情了,我盡心的在工作,賺來的金錢撥出好一部份,全都花費掉。我是覺得花費掉的金錢是沒有可惜的,那總是被來替換別的一些東西,這就是現代經濟社會所謂的交易,我們付出足以作為代幣的金錢作交易,得到物品或是服務,至於我們工作同樣是支付時間和勞力,而得到薪金。

為了花費賺來的薪水,得花不少的力氣,三年的大學課程教導我,金錢不是用來消費就是用來投資,就是用來消費。先是花時間找投資的渠道,足以投放資金的股票巿場,然後是足以花費金錢的資本主義社會,這社會足以消費的地方五花百門,可卻還是得小心翼翼才能把錢花得其所,結果賺錢和花錢成了同樣的相輔相成的學問。那時候我和雪在倫敦的名牌百貨公司逛著,我們看著數千元的一雙皮鞋。雪笑說當我們學懂如何花錢就會努力賺錢的了,我想這描述委實正確無誤。時至今日,我仍不時請教說買哪雙皮鞋哪支香水值得搜購,免得花冤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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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變得越來越無聊,開始我幾乎喪失了去世間的興趣。假期留在家溫習,感覺是輕鬆一點,主要是比起過往兩次溫習假期,時間要充裕很多,重複溫習曾經讀過的課程也較首次溫習容易上很多,畢竟是已經看過的東西。但那仍然是無聊的事情,像我的工作一樣無聊而沒有意思。可我也不怎麼放進心上,對我而言工作這回事,喜歡也罷不喜歡也罷,還是只能就這樣的幹下去,在這世間哪個地方都是一個樣子。當我一天上班十五小時候,我幻想著要是像每天上班十小時的人多好。可到我真正的上十小時之時,我卻無法好好運動這五小時。像是看一本書,修讀某些課程,和好友吃一頓美味的晚飯。都沒有,多出來的時間我只讓它白白的虛耗掉,時間除了浪費打發和虛耗外,還能怎麼用呢?我納悶。

好歹看完了關於文學理論的課程,一直的看了近二十六個小時,還是一頭霧水,只對每課的題目有些微印象,還真是有趣的課程,我是全沒看懂,也許是內容太深,或老師教得太差,都不要緊。世間有太多事情出於我知識範圍,無法明白,也是意料中事,絲毫不足以為奇。

世間有著有趣的事麼?我是為此而好奇著,誠然那視乎個人於這世間的視點,我們都委實是太過渺小的個體,人性過於懶惰,時間太過缺乏,我們抱怨時間太少無法讓我們完成想要的事,而即使我們擁有所需要的時間,還是無法將之全都投入到想要完成的事。我想這是問題所在,這是我們的人生無論如何都無法完滿的原因,而這一切並沒有解決辦法,太多事情沒有解釋,太多人類無可救藥。我聽著窗外的鳥叫聲,想著,在這個年代,當隻鳥兒想必也是不錯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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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續著每天重複的生活,溫習,慢跑,在電腦面前打發時間,玩著無聊的網頁遊戲,晚上喝酒打發時間,然後睡覺,周而複始不斷重複。同時間在看一個關於社會理論的課程,才發現現今西方社會許多重要的思想,都源於二三百年前的幾位思想家,他們的學說在數百年過後亦然具有前瞻性,很多於現今社會看成理所當然的事,在那個年代卻是遙不可及,連想都沒有人想到的事情。人類文明社會在急速發展而進步,然後我才又發現身處的這個城巿連數百年前思想家提出的意念都未達倒,委實是可笑又可悲的事。

然後我發愣,發覺就這樣坐下,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四周的事物,竟也是相當不錯打發時間的方法。我買了一瓶大伏特加回家,將之分別倒進四小瓶伏特加瓶,便拿著小瓶緩緩喝著,熱流沿著喉嚨食道流到胃道,再隨著血液運向四肢百骸,每次不喝太多,保持相當清醒的神智,隔天也精神奕奕,我不喜歡亦無意喝到宿醉,這於人無益,亦毫無意義。留學的時候總是每年有兩三遍將酒喝得過量,隔天頭痛欲裂,嘔吐不著,甚麼東西都無法下嚥。那都是無心之失,時間過多,生活太過無聊,人依賴酒精打發時間,有時候伴著有氣蘋果汁或是橙汁,便一不小心喝得過量,純粹喝烈酒反而會變得警惕一點。

我想隨意寫下一點甚麼,想發現我的人生幾近停滯不前,平靜得像一絲波浪都沒有的湖面,甚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我對世間一切都沒有興趣。任誰都沒有打動我的心思,我幾乎一無所有,幾乎靜止不動。讓身邊的人來了又去,如虛無的微風吹過,轉眼間又當甚麼事都沒有發生。

今天忽爾間太著滂沱大雨,儘管我是相當喜歡下雨的人,卻還是沒太大感覺,我的房間僅有一個小小的窗子,別過頭才能看到雨點偏偏斜落在窗前。被雨困著的城巿,想起來一連許多天沒有下雨,明明這是夏天,炎熱焗促的雨季,於是這一天我沒有在黃昏時候跑步,等到晚上雨稍稍停了,才斯斯然換衣服到海邊。儘管是大海過後,於海邊散步的人仍不算少數。不少人以防萬一帶備雨傘。由於大雨過後,氣候涼快不少,慢跑在柏油路上,稍稍顯得愜。我想炎夏是不適合在室外走動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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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假期長了,也許是已經讀過了一遍。這個讀書假期的時間比起以前的都充裕。相對地我也面對著較少的壓力,我是儘可能的以平常心情去面對,畢竟即使過了也好,不過也罷,也不是世界末日,生活還是照著的過,幾乎毫無分別。當然能早些事情了件心事固然是好,也能多一大筆大錢足以花費。

固然我無法窮奢極侈地過活,說起來我想住最繁榮的城巿最豪華的住宅,像是能眺望整個紐約中央公園的住宅,每晚能於落地玻璃上眺望紐約巿的夜景。每隔一段時間我便說道我想要在美國住上一段時間,也許是波士頓,或者是紐約。琪對世間很多地方都富有興趣,唯獨美國的大城巿沒法挑起她的趣味。

這說法聽起來像是關於金錢地位,但說到底那也不過是所謂的「另一類人生」,有時我對自己所過活的一切感到苦悶,甚至世間人所覺得趣味盎然的事情我都不屑一顧。《麥田捕手》主角的妹妹問他:說一件你鐘愛的事吧!主角甚麼都想不起來,唯一閃過腦海的是他已經死去的弟弟。在這世上找件自己喜歡的事,大概也是相當不容易的。好久的一段時間,我放棄了追尋快樂,放棄了追求滿足感。只從眼前足己選擇的道路,隨意的選條然後勉力的走著。

雪跟我一樣投身了最為真實的現實社會。曾經我以為跟我讀不一樣學科的人能以相當不一樣的方式生存於世,固然我也認識這樣的人物。但雪最終還是選擇了一條入世的道路,對此我無法下判斷。大學時主修經濟的我無法不認同沒有人比自己更清楚自身,尤其是像雪那樣的人物,她沒可能不清楚自己正在做甚麼。作為朋友除了聊表支持之外確實甚麼忙也幫不上手。像差不多一年之前我預備考試到差不多崩潰的地步,她除了隨便安慰我一下之外,實際上也是甚麼東西都沒能做。

我喝得半醉,聽著norah jones的歌聲。盤算著自己的人生,某位舊同事說轉了新工作後忙得不可開交,睡覺都沒有時間,可比起以前胡思亂想,將人生全部時間都投進工作顯得更為愉快,至少這個時候人生顯得更為簡單,考慮事情只需單純地思考便夠了,其他的,太複雜的,一概都用不著考慮。

由於是假期,即使在我撥了好大部份時間溫習,剩下的還是相當可觀。完成了文學理論課程的我開始看關於社會學思想的講課,這可是容易理解多了,也許我的學士學位也與社會科學悉悉相關,很多時候那都是一碼子的事情,比較容易相互理解,融會貫通。社會在進步,人類在往前走。可我卻深深感受到自己的停滯不前,世界在移動,世界在流動,身邊的人在前進,我卻僅僅留在原地,看著失去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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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近足不出戶的留在家中,卻都每晚待到凌晨四五時睡覺,夏天時分,差不多都天亮了。我看著位於地球另一邊的足球比賽,喝著混和著有氣礦泉水的伏特加,我深深感受著有關於人生的苦悶。覺得現實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再沒有意義可言,也再沒有足是述說的趣味。說起來人是需要找尋到打發時間的法子才能將一整天的二十四小時都花費掉,工作是個不錯的法子。工作過後我就再不需要打發時間,像窮極無聊地聽電台節目,玩電腦遊戲。

可花某段時間留在家也許不是壞事,相較著上班工作的話,尤其是算得上不太忙的時候,當我每天工作十五個多小時之時,反而我感受到人生的極限,更為理解我自身。可當我工作十小時,多出來的四至五個小時候卻都被虛耗掉了,然後我更能夠感受到生活於我的磨損。想到和妹見面那天,她說起古時希臘人的社會,奴隸們負責工作,哲學家們走上街頭思辯,夜晚回家寫作。我們呢,可就甚麼都得做,寫出來的作品可就不堪入目了。

可這都沒有甚麼,作品這回事可就是隨著世代轉變而有不同形式的東西。因為這假期我花更多的時間無所事事,看著百多年前的社會思想家的學說,很多時至今日依然適用,也許是課程問題,也許是老師問題,這比起之前的文學理論更為容易的讓人理解及明白。可那也只是打發時間的份兒。看著時間流動,一天過去,一周過去,這一年已度過了差不多一半的時間,不經覺間寒冬逝去,氣候回到侷促炎熱的雨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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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像是失去了靈魂的度過每一天,感覺被束縛,圍繞身邊的都是無型的繩索,怎麼也沒有解救之法。最近晚上跑步時聽著my little airport最近的一張專輯。淡淡的哀愁,深深的無力感,那是早已放棄了這個世界的無力感。我想放棄一切,想甚麼都想不起來,但有關這個世界的種種事情依然紛至沓來,無休止的在擾亂我。「只想歲月過得平淡,知這是最困難,與你我能留在黑暗中多一陣間。」

想起一大堆沒有看完的小說,看到一半的安娜卡列尼娜,看了十幾回的紅樓夢,同樣看了一點點的我的名字叫紅。人成長過了,書本沒有看完都不怎麼要緊,縱是確切看完的小說,轉眼間還不是都忘得一乾二淨了。印象中看了米蘭昆德拉很多本著作,除了曾讀過兩遍的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輕之外,其他的作品可就連主角的名稱都記不真切。閱讀的時候確切在享受,然後將內容都忘掉了。也許有一點片段仍留在腦海,可具體的細節已說不真切。就像我們的人生一樣,記得的只有零零碎碎的片段。像是記憶的碎片,總是無法砌出完整的拼圖。

我想著各種各樣的事,不,我甚麼都沒有想,那不是我所想要思考的事情,只是各種不同的思緒飄過,關於我的生活,關於我的工作,長留家中已經三個星期,可是說是假期的倒數階段。接著我將到試場應考,然後回到工作的場上。這種每隔一段時間場景的轉換是不錯,我想這甚為有益於身心,儘管我覺得生存於身本就不那麼有益身心。

日復一天的過活,想起一年前的我,三年前的我。說到底我有在前進嗎?我疑惑,於這個社會有著各種不同的生活指標。或許是金錢,或許是物質。我們看的書本電影漫畫統統能夠量化。每月我在這世界搜羅想要添置的東西。我想是時候將坐了幾年的電腦椅替換掉,坐著的部份都已經深深損耗了,不再富有彈性,亦不再舒適。

除此以外還有甚麼想要搜購的呢?我納悶著,那就將金錢一點點的積存下來,好買些昂貴的奢侈品。像耳機就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我還沒有抽到時間逐對試聽。轉個頭我倒覺得儲錢比較輕鬆很多,我們只需要留在家中甚麼都不幹,心中只是想著打發時間的事。就這樣一天天過去,時間流逝,人生都去掉了大半。

過去一年我和不同的人打著交道,有以往的朋友們,有新認識的朋友,上班結識到各樣的同事,可當我越是純熟的與人交往,便越是感到自己脫離這個世界,彷彿我於這個社會是個入侵者,不屬於此地的外來者。我沒有羊男也沒有配電盤,只好斷了連接的行屍走肉於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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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看完了《麥田捕手》,我已經記不清楚上一次真正看完一本英文小說是甚麼時候,可我還是看完了。不錯的故事,我回憶起首幾次看《挪威的森林》的感受,當然相對地少上很多共鳴,畢竟我可沒當成離家出走的少年。而我也早活過了少年這階段很久很久了,大學時期的回憶還不時晃過腦海,記憶猶新,中學階段的畫面越感覺那簡直不屬於自己。那像是一本看得很深刻的小說,看的過程從文字中我幻想出各種場景,各個人物的對白,那不是真實發生的事情,只純粹存於我的幻想中。事實上我無法將之給任何人描述,那也只是重新將那本小說複製一遍出來,而我腦海中的映象,想必和千百個同樣看這故事的人不盡相同。

總而言之,我罕有地將一本英文小說看畢,接下來大概可以繼續以前沒有看完的小說,像我的名字叫紅。儘管隔了一段時間我好像已經想不起之前看過的場景和人物,過了某個年紀要接觸新事物果然很有困難,小時候看完一本書能將內容全部記起來,現在的我已經無法做到,看到故事下半部,有時會將上半部忘掉。

琪找到了關於倫敦郊外的去處,都位於遠離巿中心的區域,出奇地我竟一個都沒有到過。有別於雪,她不時想念倫敦,這地方於我有如已經通過了的區域。可我又好像發現了這城巿不為人知的一面。也許我和這城巿的緣份仍然未盡。可以在那裡再多待數年。逗留在一個城巿,就如和人交往一樣,不花上好一段時間,是不可能好好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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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可不可以快點完結呢?我越感到這一切都沒有意思。事實上我覺得活在現實世界太艱難了,最近一年在社會工作,自然會將之歸咎於工作。可我細心想著自己不上班的日子,或是未曾上班的日子,於倫敦留學之時,難道我就過得愜意舒適了嗎?一點沒有,那倒是我對人生感到厭倦沒趣味便是留在倫敦的那個時候,真正想要離開這個世界將一切都終結也是那個時候的事。

也許應該多看書,或者電影也好。可惜是沒那麼容易找到讓我著迷的書本,觀看影像也好文字也好,莫不使我疲倦無比,年紀越長便越是不願意接觸新事物,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罷。不經不覺間又一次待到天亮,想到睡醒後又要面對一天的開始,我感到無比的失落和鬱悶。

好像我已經完成了一切我所能努力的,剩下的時間就只能聽天由命了。有時我委實感到人生過於艱難,奈何我想還未到該真正離開的時候,有時過於傷感,有時過於傷感,有時過於忙碌,有時過於失落,可到底離開這世界又能到達哪裡去呢?我不甚了解,也許我在這裡還有著未完成的事,未清除的責任,未解除的任務。我是只能夠就這樣的繼續下去。

有時候我用金錢作為量度這世界的單位,很多時候這都是一個正確無誤的量度,身處於高度集中資本社會,絕大部份事都能以金錢來量化,甚至是時間,愛情,健康也能某程度上用金錢來換取。當然金錢也不是甚麼時候都靈驗,有時候也有失去效力的時候。像讀書考試最棒的同學也有偶爾失手的時候,這個機率固然微乎其微,但還是有著其可能性存在,這可是不容抹殺的。

妹跟我說如果工作對人生太大磨損的話,那就還是不幹還妙,反而活著就是磨損,還是讓損耗在合適的地方方為划算。我心中是有了主意,也不懂得如何是好。初戀女友說我不覺得過著了無生趣的人生很痛苦麼,我無言以對。她問我是絕望還是有希望,我笑道那到底有著甚麼分別,她說絕望是比沒有希望更為嚴重的情況描述啊,沒有只是沒有,可絕望就連有布望的可能性都抹殺了,我細心的思考了一段時間。我說那大概只是沒希望啊,我也只是沒甚麼感覺而已,其實也沒有甚麼。

我倒是覺得人生這回事可也不是說停就能停的事。有時磨損自己的人生也是摘取靈感的一種法兒。有時我感激自己是會寫文字的一人,我總是相當輕而易舉的將一切都歸納成寫文字的靈感。我覺得對人生最大的消耗是日常生活,當我們日復一日幹著無聊事。將時間盡花在毫無碑益的事情上,我們才真正的感受到人生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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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是待在原地甚麼都幹不了,無論怎麼樣的事情發生在我的身上都毫無相干,我幹著瑣碎而沒有意義的事。為免人生過於痛苦,我選擇用酒精麻醉自己,將幾近沒有味道的伏特加灌進胃裡,透過無數微血管吸收,酒精隨著血液運行全身,我得以不那麼真切地感受著這世界,這是好事,所謂事情,不過是於自身範圍能力以外,無可奈何地降臨於自身的事。

我看著世間各種不同人的人生,沒有一個人的人生是我願意過的,也沒有一個我是心甘情願用以交換的。似乎每人的人生都面對著許多無可避免的痛苦,像柑所說,也許我們的人生已經算上過得順遂,大概如此,想必亦然。對此我們沒有太大的壓力和對生活的迫切性,足以思考很多形而上的問題,像在人生間存在的意義,像花錢到無謂的奢侈品上。

踏入雨季,不時下著滂沱大雨,使人生顯得不那麼鬱悶。對,我們能冒雨漫步,任由全身濕透。思考著世界發生的各種各樣的事。每人對自盡其力有著不一樣的見解,當我們一天花十四小時在某事情上,是不是代表我不能夠再多努力一分鐘呢?我心裡存疑。我是無法專心致志的人,好多年前在預備這個城巿的公開試,我便常常將一份用半小時就能完成的試卷,慢條斯里的花一個多小時完成。這都不要緊,人生有著太多的難關,人們還是要以自己熟悉的方法將之一一渡過。

如果我能從閱讀村上春樹的小說中學道到一點所謂哲理的話,那想必就是人生是相當艱難的,而我們必須揭盡所能去面對這艱難。跟王迪詩一樣活過了渡邊和直子的二十歲的我,也無奈地明白這個道理,我們所能做的,唯有盡己所能的完成份內事。即使如此,亦大有可能受別人謾罵,侮辱,說起來,於世間讓完成的事又豈止我們的份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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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經不覺間過了一個月,為了準備此一系列的考試,我放了三次假期,一次比一次輕鬆,回想起以前的艱難,是我所不願面對的,但說到底那還是過去了,現實生活的難關,最終也只能硬著頭皮的撐過去,沒有別的法門。除了面對以外別無他法。

雪跟我說她的工作忙得不可開交,我聽她訴說著也覺得實在太麻煩,甚至我寧願做自己的那份工作,她所幹的實在勝任不來。想起我的好些朋友都找不了不同的工作,做著不一樣的事,才驚覺時間已經過去了好些日子。雪談起初到倫敦那陣子的事,說道到現在已經五年了,我笑道我比你遲半年,也都四年半了。四年半,聽起來是很長久的一段時間,我的大學生涯不過三年,中學時期再長也是七年。身邊的朋友,舊同學都陸續畢業,找到不同的工作,幹著不一樣的事情。

儘管我的同事們也做著不一樣的事,曾有人問起他們怎麼樣,我總是他們真誠善良,只是缺乏靈氣,和這樣的人在一起,只有消耗,是不會進步的。可能沒有法子,世間不是那麼多人擁有靈氣同時具有現實力量的,兩者取其一這樣子就很不錯的了。我可是有著甚麼呢?這我也說不明白,到底人生存於世需要甚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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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上完了一個大學課程,科技發展到將大學課程都放上網絡,我們能隨時隨意地玃取知識,然而知道又有甚麼用呢?身邊充斥著無知的人,他們還都是活得安好,至少表面上看起來,但又有誰表面上看起狀甚不濟呢?甚至在別人眼中的我也想必在絕佳的狀況,放假前最後一天我跟同事說,我最大的麻煩就是在別人眼中看起來太厲害了,事實上我根本沒那麼厲害,只不過濫竽充數的欺騙了大家。

我所做的也不過日復一日的聽著norah jones 喝著伏加特,寫著不知所云的文字。誰也能做,只是誰也不願意做,只我將人生置於被毀滅的道路上,社會學家,經濟學家都說人的存活是為了快活,我卻笑說寫作靈感對我來說十分要緊,甚至有時候我覺得我是為了些微寫作靈感而活在世上我,多活數天的話,我能看到多不一樣的風光,也就能夠寫下很多的一些事情。

在這方面我可不是王迪詩,有著各個出色的朋友訴說著自己發生的事,將之都化成一篇又一篇的文章。在我的世界裡,只我一人去而復迴地出現,重複又重複,我幾近不談我的工作,皆因那都是枯橾乏味事情。談來也沒有意思。我身邊也不著這樣的朋友,只在我開心疑問著時才回答有關工作的種種事宜。而日常生活我們無須走在那麼學術性的道格上,膚淺的大眾只有膚淺的事情需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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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悶,哀傷,困倦,一個個負面的形容詞,用以形容人生的詞語,我的人生。早個月柑在外地出差,然後我放假,然後她放假,想起來好像很久很久沒有見面。我總是覺得和任何人的關係都顯得太薄弱,連同青春在內,親愛的我們實在能夠失去任何人,最終剩下的也只有自己。

天氣炎熱侷促得幾近不可忍耐,我驚覺在這城巿要練習長跑很有難度,汗流浹背的當刻,連在室外也不願逗留多一分鐘的時刻,還要跑上數公里,簡直是誰也不願意幹的事。可也沒有甚麼,於這世上也委實沒有甚麼我願意幹的事。工作過於沉悶,人生太過無聊,娛樂相當乏味,幹正經事時時間過於缺乏,無所事事時時間卻又太多。有時候我看書,有時候我寫文字,更多時候我只靜靜讓時間流逝。我想人們都說時間過得太快,是因為我們都無所作為地讓其流逝,但說實在的,我們又能夠做些甚麼呢?

雖是雨季,但連續數星期都無猛烈陽光倒是古怪事,每隔一段時間便下一陣雨,天氣一直都在陰天和雨天之間徘佪,這是做甚麼都提不起心情的時候,加上雨絲綿綿,濕度特高,呼吸間更是顯得侷促無比。

說起來閉關溫習的生活一點也不見得平衡,對比起工作的時候,除了工作的事務,我和同事們說著各種無聊的話題,每週和女生約會,到訪這城巿的大街小巷,嚐著不同的餐館,世界各地的菜式。談不上曉有趣味,只是算是平衡的生活。是那種可以持續的類型。

但更多的時候我過著更多不能持續的生活,像留學,像溫習,像天昏地暗地工作。有人想要離開,我倒卻覺得這也無補於事,尤其是現實給我們的侷限,太多時候,我們面對世事,面對身邊的人,莫不顯得力不從心,太多事情總也就無法順利地完滿。

之後重又回到社會工作,是好是壞也罷。實在的我覺得怎麼樣都沒有所謂,打一天第一天我作出了某決定,往後面對的種種就不容許說三道四,還不是時候,為此我必須前進到下一個路口,那時候也許能作出合適的選擇。在我眼中,那不是我想要成為甚麼,而是我能夠成為甚麼。我想起《挪威的森林》中的永澤,說到在酒吧找女孩睡覺的事,他說無法漠視世間的可能性。我想是同一回事。

留學的時候我將目光都投向自己,漠視世間的一切。滿以為回到我出生的城巿後情況會有所改變,結果我卻只是將肉身拋向現實世界,其他則一切照舊。依然我沒有將任何人放在眼內,除了自身誰都不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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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久未放晴,我在想著今年到不到沙灘遊玩好,往年一年總到訪一兩次。但比較起來我還是喜歡游泳池,相對地乾淨舒服,而且這個城巿的游池很便宜,質素也很是不錯。泳池夠大夠深,池水清澈。我喜歡於夏天時候挑個陽光普照的下午,邊曬太陽邊游泳,於清涼的池水中不覺悶熱難耐,也不像跑步似的弄得筋疲力盡滿身大汗。累了便上水躺在太陽椅上休息,思考這個世界,思考關於自身的事。

好久沒有看到過日落,上一次好像也已經是半年前的事,那時正值冬天,黃昏五六時份,在海邊慢跑之時能看到夕陽西下的光景,很多攝影愛好者帶著腳架和長鏡頭,想要攝下於西方落下的夕陽和泛橙的一大片天空,還有幾乎每天在海邊練跑的中年男人,也有帶著小孩遊玩耍樂的父母。我總是孤身一人在海邊來回跑著,聽著手機中的音樂,多數播著的是norah jones,也有聽my little airport的時候,很間中的情況也會聽別的不同的歌手,但基本上都是這兩位。

想著關於自己的事,想著關於別人的事。往後重新回到工作崗位,可就沒有這許多空閒時間。留在家中無所事事,每天睡足七個多小時才起床,黃昏時候到海邊慢跑,每天看一點小說。說到小說,早前將《麥田捕手》看完,餘音裊裊,這個故事好像有更深的一層意義,像村上春樹的聽風的歌一樣,很簡單的一陣風似的過去了。但所其發生的影響和效力,想必要持續很久很久。

我也想寫下故事,可能彷上心頭的影像或是對白都沒有。離開了倫敦,離開了柑後,我和更多的人接觸,同事們,客戶們,可那都丁點兒靈感都沒有帶給我。我所能做的唯有刻劃下自己的內心獨白,與任何人無關的自言自語。對,如果《我和柑的二三事》是有關於生活的碎碎唸,那之後的文字就能碎碎唸都談不上,碎碎唸是能夠唸出聲的瑣事。現在不過是斷斷續續的片言隻語。與生活無關,與身邊的人無關,與發生於我身上的事也無關。在我發覺如何努力也無法和任何人連接,從言語將訊息順利地傳給別人後,我伸手隨意畫了一個圓,將我的思緒和自言自語都寫下。連我自己都不看的文字,那不過是一個人的自言自語。

世間的人彷彿都在前進,有人充滿熱誠地工作,有人厭惡所做的事,想要想辦法另謀高就,有朋友將賺到的金錢絕大多數都儲起來,連外出吃飯都省下,也有朋友每周去吃喝玩樂,待長假期便到國外旅行遊樂。我不知道我的生存模式是甚麼,反正也只是權宜性的活著,權宜性的思考問題。在這個時候,時間的流動,地球是圓的抑或是方的於我來說也毫無相干。痛苦不堪的時候,我嘗試將目光只投向眼前的事物上,工作的時候就只純粹工作,唸書的時候就只純粹唸書,除此之外甚麼都不想。懶得面對這個世界的時候便喝酒,喝到精神迷糊,喝到昏倒。這固然不是解釋問題的方法,但我想那不是需要解決的問題,那只是我需要面對現實世界的一個方法,像單身人士有各種各樣打法時間的方法,不過是技巧而已。

回到這個城巿已經兩年,兩年前的這個時候,我和朋友在歐洲旅行,她計劃了一切行程,由哪國家到哪國家,乘火車或是乘飛機,行程倒沒怎麼計劃,反正歐洲很多都是小城巿,沒有甚麼所謂景點,有也不過是不值一晒的。我總是拿著指南針和地圖隨意走著,有時候我們一起遊玩,遇著目的地不同的時候便分開遊玩。竟然就這樣一路相安無事的到旅程結束,說來還真是奇怪極了。我到底又會在這個城巿逗留幾年,這裡又將會發生甚麼,將來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確呢。

2/6/2015

Part X

第十部份,我寫到第三十萬字了。如果意外,在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我會完成這第三十萬字,還數個月才足兩年的時間,我想比起很多會寫文字的人來說,還是很可觀的量。寫下甚麼不要緊,反正我是把只屬於自己的文字刻劃下來,也許數年之後我會偶爾好奇,想起這個時候的自己。我重寫自己寫下的幾十萬字,想起這個時候的我,想起這前後發生的事情。就像我回到這城巿後重看留學時寫下的文字一樣。

當然記憶毫不準確,人們有各種各樣的觀念和前設,很多時我會所以為真實發生的事情也許從未發生,我們一直都存在虛擬實境中,以為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心理學家在九一一事件後一天替人作訪問,問其當時身處何方在做甚麼,一年後,五年後,找回相同的人問相同的問題,答案竟有所不同。自身的記憶都不可靠了,還有甚麼東西能夠相信呢?

近兩天到海邊慢跑時沒有戴著耳機,以前總是覺得跑步實在太悶太無聊,唯一解決辦法便是聽著音樂或者收音機,可每天聽著同樣的歌曲也感到乏味。反正炎夏氣候下跑不太長久,索性作罷,兩手空空的去跑步。寧靜的環境便我更能一個人的思考,周遭有著環境的背景聲,像周遭路人的腳步和談話聲,海浪輕輕泊打著岩石,不遠處的船引擎在轉動,在水底攪動著摩打向前推進。我想著更多關於這個世界的事,同事們的前途和去向,這個城巿發生的事,我們於這潮流中如何進退。那都是一閃而過的意念,我任意跑著,熱不可耐便停下來緩步走,然後再拾起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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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在問她將要出海數天,帶那本書順道觀看的好,我說道不如就米蘭昆德拉吧,她問起那本小說好,我笑道我也不是看過很多,不過就兩三本,我留下了《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輕》以外的小說名字,說道這好像比起《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輕》更能看到作者的風格。看過的小說都已忘了,拿出我的電子書一看,才警覺還有一本《生活在別處》沒有看過。決定繼續未看完的《安娜卡列尼娜》看長篇小說本來就是一個偉大的任務,半年多前的時間,我將這本小說看到一半,然後跑去看《紅樓夢》,看《我的名字叫紅》,看《麥田捕手》。看著《尤西利斯》但覺不知所云,才轉念決定倒不如看未完的《安娜卡列尼娜》。

也許又是時候買瓶烈酒回家,讓我好好想想該刻劃甚麼樣的事情。圍繞我身邊的好像都沒有甚麼事情發生。乏事足陳,我這樣的跟自己說道。我有需要面對的現實世界,我的工作,我的情人朋友家人們。可我所感到的,無非就是虛無,彷彿這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我能在下一秒便離開這個世界,消失於任何人的眼前,即便這樣做又有甚麼要緊呢?我的人生顯得過份公式化,就跟這個城巿的人一樣,隱身於大眾之中,誰都看不見我。固然沒有人能取代我,但我所做的事情,基本上分給誰做都沒有問題。我在想我得到過甚麼,又失去了甚麼,都已經不再重要了。很多事情在很久以前都已經過去了,曾經我為心愛的人掏心地哭,曾經我陷落讓人無法自拔的愛戀,但都活像是上一輩子的事情,和現在我的沒有關係。我不過了無生趣行屍走肉的活著。

活於現世的我可說是盡到自己責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也達到了別人的期望。但除此以後我甚麼都沒有得到,這當中沒有我想要的東西,也許這世界哪個角落都尋找不到。我也只好待在這裡,任由時間流逝,看著世界流動,彷彿一切都與我無關,沒有我所關心的事,沒有能與我所連接得上的人物。於這世界,我是一座陌生的孤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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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寫下甚麼,但半個意念都沒有浮現上來。要刻劃甚麼其實不是易事吧,我想。為甚麼以前的某些時候,文字都就像是順手拈來的能夠隨便寫著呢?我到底又能夠寫下甚麼呢?我喝著酒,為著這一切而納悶著,感覺上我為身邊的事情都已刻劃過一遍了,像百無聊賴的人生,炎熱侷促的氣候,麻煩透頂的工作,長期缺乏的睡眠。

於這城巿我又更為心灰意冷,我想大多數人旅行其實也不是想要貪圖當地的風光,只不過想要一個「離開」的感覺。我的朋友下星期去歐洲,而我也總是不捨得將金錢都花左旅行費上。情願花時間搜索想要添置的物事。我是覺得我的金錢還沒有充裕到能負擔起機票和酒店的地步。

但要是真的離開我又能到達哪裡去呢?我跟琪說最好就是於歐洲或是美國找個小鎮好好隱居,但隱居於小鎮的生活又能做些甚麼呢?如果像我所說的,所做的一切都為了寫作靈感的話。於小鎮生活又能寫下甚麼?大概是生活日常,無聊間到處逛著所有的見聞,我想著這樣的事,也許是不錯的生活。至少能逗留上半年以上的日子吧,像那時候我和柑生活了一整年,活像是乏味的日子,回想起來倒是曉有意味的日子。能夠看清楚發生的每件事,還能仔細思考著當中的含意。

然而此刻的我沒有出海工作,也沒有到小鎮隱居。我只在這裡,重複一天又一天的工作,想做的事情一件都沒有完成,甚至沒有開始。大部份人都說著人生是要尋求快樂,我卻一直認為我的人生並不是為快樂而存在的,這世上存有比起快樂更為重要的事。快樂能不能使我們獲得想要的東西?而又究竟我在尋求甚麼?有時候快樂象徵了無知、淺薄和膚淺。而且人變得矯情和嘔心,這是我不願任何人所成為的人。可我又在渴求甚麼?曾經我跟朋友說身為一位寫文字的人,生活其實很容易過,說我不過在求寫作靈感,多難過的日子都能夠就這麼過去。有時候我們不過需要一個理由,一個繼續下去的理由,要說服自己也委實毫不容易,寫作靈感便成了一個通用的理由。有時候個人的品味培養和成長是另一個原因。

我固然有著很多百無聊賴的嗜好,像毫無意思地遊覽著毫無意義的網絡,純粹打發時間,儘管說到底我並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供打發,在每天花時間工作,睡眠時間都不充足的情況下,我還是花時間幹著無聊事,也許我偏好就這麼胡亂的打發時間。不願面對現實,不願清醒。我想或多或少喝酒的人都有著逃避的傾向性。不欲以清醒姿態面對這世間的一切。委實麻煩透頂,而且太多問題都沒有出路,只有默默消耗而已。

有時我也想過簡單容易的人生,像重看衛斯理或者金庸的小說,那該好看太多,用不了數天便能看完一小本,不用像現在這樣,花好幾個月都沒有看完一本小說。那個時候的我也寫著更為簡單直接的文字,自身跟著世界變得複雜,寫下的文字也變得更為迂迴。我依然真誠地面對這個世界,可已經無法坦率地面對身邊的人。不過說著不著邊際的話,吐出沒有意思毫無意義的話語,隨便地搪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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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想像的是越來越多我的同事們離開自己的工作另謀高就,我也思考著,猶疑著。我想這大概還不是時候,我一天天想著這個問題。回想起中學的時候是我決定留在這個城巿考公開試。想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的位置去到哪裡。我想我幾近乎下定決心的留下便是這個原因。大概我會看著一個個同事離開,然後,我的時候也終於到此為止了,可目前,還不是時候。

度過了五星期讀書假期的我變得更為懶散和困倦,每天感覺甚麼都完成不了,效率可謂直線下降,每天僅僅能完成最低限度的事。也許是步入夏天,炎熱得哪裡都不想去,運動量也不足,隨便在街上走三四公里便大汗淋漓,所謂跑步的樂趣一點沒有,每天無可奈何地呼吸著人工的冷氣。每天能寫下的文字不過數百,便已筋疲力盡。思緒就像一條乾涸的流水,然後我甚麼都想不到,腦袋中一片空白。

完成這一萬字便湊成三十萬之數了,開始工作以後的時間,歷時一年半,我寫下純粹屬於自己,純粹關於自己的文字,正在發生的,在思考的,在回憶的,連同失去的人,統統我都寫下來了,一一的記錄在案。我想我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這一個作業幹得太長時間,人也漸漸變得乏味枯燥起來。我和女生的約會都成了例行公事,要說沒有將之寫下來的衝動想是有所不對,是我回家後簡直忘了當中的內容。我是根本沒有放在心上,當時我所做的,不過是生理上的條件反射罷,並沒有真正的在思考甚麼。我們談論著食物的好壞,質素如何,最近生活工作都如何,情人表現怎樣,那都是不假思索的問題,不假思索的回答,毫無意義,純粹用來塘塞時間的話語。我們都沒有真正的思考過,我想這是我喜歡和妹一起的原因,她總是使我感受到我真切地活在這現世,她會問著被迫我思考著回答的問題,提出一些沒有回答的疑問。那使我想起年輕時和朋友們的對話,那些富有內容,曉有意味的話語。

可我那些曾經曉有意味的朋友都為著工作忙得不可開交,我也不遑多讓。最後我花最多的時間在消耗自己的人生,說著不著邊際的話,做著百無聊賴的事。更多的時候甚至一言不發。我想年紀越大,話還是說得越少越佳,自身的情緒起伏也盡量不讓人得悉為佳。學懂逃避,避重就輕,游走於這世間,我們都需要一點點技巧,才得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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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寫完這幾十萬字要休息一下,十天,或許是很久的時間,一個月?個半月?我不清楚,也許我需要一個長假期,又也許待在這個城巿多長的假期都沒有用。每一件同事都到不同的地方旅行過。可沒有一個地方是我所感興趣的,像是日本台灣泰國,固然也許去這些地方能使我想起不一樣的事情,像是能寫下不一樣的文字。反正我有的是足以花錢的金錢,在某個地方住上一個時間,也許就能體驗上甚麼。

對比起日本的美食購物,泰國的陽光海灘,歐洲的古舊文化,我想到尼泊爾喜馬拉雅山,走到海拔數千米,空氣稀薄的地方,行走在冰天雪地的高山之中,深深感受著人類的渺小和無助,無論是面對高度發達的現在社會,抑或已然存在於世界數千年的山峰,我們依然無能為力,它們依然不發一言地矗立於世界。毫不像人類,受著基因限制的我們,有著所謂的極限。我思索著,倘是數千萬年前的恐龍,牠們可又曾登上海拔數天米的地方?我不知道答案,可我想,人類總是要從各種方式試探自身的能耐與極限。

一杯杯的酒精喝下去,我是不怎麼願意面對這一世界,這也是我喝酒的原因,迷糊了自身意識,用不著東思西想,委實是一個偉大發明。當我們覺得時間太無聊太長久的時候,我們喝酒,當我們發現世界太多無法解決的煩惱時,我們喝酒。無論是逃避抑或是面對問題,當我們的意識都被模糊掉了,無法理性思考的時候。也許這是我一直無法好好戒酒的原因,打發無聊的時間,找尋寫作靈感。

有時我也渴望能回到某個時間點,將某些經歷重複一次,就算是已經發生了的事也好,我可不想要改變甚麼,只是重又經歷一次罷了,帶著這一切已經發生過的回憶。像是我中四五上學的一天,第一次到訪喜歡我的女生的家中,看著湯漢斯的電影,留學的期間和柑在牛津間百無聊賴看著,一家家鋪頭挨次看去。儘管平常卻富有代表性的一天,我都渴望能重新經歷一遍。

畢竟時間過去,記憶越是淡薄,心理學的課程甚至告訴我,那些言之鑿鑿的記憶不一定真實,也許是我們憑空想像出來的,不過自以為現實罷了,我們重一次又一次的回憶著回憶的時候,不同的形象都浮現到我們的腦海。漸漸我也不明白甚麼是真實甚麼是夢境,又有甚麼是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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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我連昨天寫下的文字都忘記得一乾二淨,仔細看著,心想這也是再前一天的事情麼,看著電腦中的記錄才知道並不然。時間一天天的流動著,離我考試的當天已然過去了兩個星期,算得上悠閒的時間,事實上是渾渾噩噩中度過。每天被炎熱的天氣昏著頭腦,心情煩躁倒也談不上,只是覺得很有點厭惡,氣候侷促得很是鬱悶,無論是慢跑抑或散步,我們都無法以輕鬆的步伐於空外走著,這無疑使人感到相當沮喪。要是能到地球的另一個人角落避暑,該有多好。

或者能寫下甚麼,到底那是甚麼呢?工作不忙碌的時候,除了每天不怎麼充足的睡眠和時間,和因為太炎熱的天氣而顯得納悶,也算是過得蠻輕鬆的。也許我想要完成的事實實在太多。可基本上我是個屬於需要專心致志完成某件事的人,又或者從某一個角度說起來,我是需要一天花很多時間無聊地過。就像柑說:「我是很需要睡覺的。」我偏好的是百無聊賴地在網上打發時間,讓時間一點點的虛耗,不做正經事,像是唸書,搜索有用的資料,閱讀大學講課,看文學小說,旅遊資料,或是寫文字。然而我就這樣,不睡覺得在將時間盡花在打發時間的無聊事情上。

我是和大多數的人不怎麼一樣,我需要每天留一點時間給自己。比起和朋友或女孩在一起,獨處的時間也是很重要的。所以我坐下來靜靜思考,有時候喝著酒聽著音樂,只剩下自己的世界,當中有過去,現在和未來。現實間存在著太多的煩惱,人們間的相處產生太大的傷感,可當我們投身於宇宙的偉大,那種超越時間性的傷感和浩瀚,當我們意識到自身的渺小,我們便將又能發揮得更為得心應手。現實生活也變得稍微更為輕鬆了。

所以為甚麼我跟同事們說,縱是忙得天昏地暗,每天工作十六小時的時候,回家後的我也不是立馬洗澡後便睡著,有些人需要的是沒意識地睡眠的休息,我需要的則是清醒的空白,那使我能將現實生活中的某些雜質沉澱,而後整個人都的思緒都變得清澈。這是只有我一人的世界,是我和現實社會,還有形而上的世界的交流所產生的三角,和所有人都無關,有時我會和人談論現實性的問題,像是金錢,前途等,但那都是權宜性的,那不過像個我在玩的線上遊戲,要玩得出色需要各種不同的策略和技巧,僅此而已。甚至和現實毫無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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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沒有想到甚麼,天氣炎熱得腦子都幾乎轉動不了。上班的時候我穿著長袖襯衣和長褲,午飯的時候總是感到很困擾,我的工作地點位於哪裡都不到達的地方,冬天的時候我們往往走上十五分鐘到吃飯的地點,吃完再斯斯然走回辦公室,但在這個氣候,於室外待上十分鐘已經耐不過了。簡直像是呼吸不了,炎熱得過份。我也越來越不願意每天於室外慢跑,這等天氣下所有跑步的樂趣都已經煙消雲散,我只想著甚麼時候才能結束。

現在可以連六月也還沒有結束,這一年還沒有過上一半。有別於世界大多數人,我總是覺得時間很漫長,流動得過於緩慢。也許世人說時間轉眼即逝是意氣話,那麼我的意氣話便是關於時間流動的緩慢。可我想時間也沒太關注我們的期望和感受,只是一味的隨它自身的節奏所流動。

開始我只純粹地想關於自己的事,我開始認真思考旅行的問題,而我想去走走尼泊爾的雪山,其餘的都不想去,甚麼東京泰國台灣我都拋諸腦後,人世間的選擇太少,資源極其有限。我想我得儘快地儲備我想要資本,世途可是越來越險惡,生活越來越來過,世間的很多事情可不是能夠隨便胡混著就能度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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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期的工作算得上相當空閒,只做上一點點工作便能下班,起碼都不是忙得天昏地暗的日子,儘管我還是沒能完成想要做的事。但也至少能在下班之後完成一點事情。不多,可是也有著一點點,像是讀點書,上一點課堂,看看別人的遊記之類。

每天帶著睡眠不足的身體東奔西走,一直沒能完成想做的事。時間太短促,我的能力也太不足。我看著身旁的書櫃,當中有村上春樹的黑夜之後,我只在中學時期看過一遍這本小說,之後便都沒再看過,故事內容人物固然全都忘了。印象都沒有剩下。為甚麼不看呢?因為我一宜沒能找到黑夜之後的電子版,其他的,我隨便拿出平板電腦,電話也能看,看書不就是這麼一個隨時隨地的活動。

雪晚我一年回到這個城巿工作,然後又過一年,琪都回到這個城巿,又好一段時間過去,每一次同事都離開這個城巿數遍,至於我,對乘飛機的討厭好像仍未告一段落,特別是那比起很多我想要做的事情都要昂貴的時候,就更不想去一些其實我根本就不想去的旅行。在這方面我和很多人都不一樣,我沒有旅行的需要,但在現實社會很多範疇,我都有著花錢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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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寫完這三十萬字要好好放一下假,只專心於這現實世界的事情,比如說認真工作和唸書。我已感到過於疲憊了,思緒都運行得不順暢,大多時候腦袋一片空白,不然也只是相當零碎的思緒,也許是狀態不濟,也許是在這個城巿逗留得久了,慢慢那時積下來的靈感都消散盡了,又或許是人生委實太沒趣,我連刻劃生命中的無聊都花太多的墨水了,感覺就是無法繼續順利寫下去。事實上由我決定寫個意識流的系列,本來是打算寫數萬字了事,誰知道就這樣沿著思緒隨著時間寫下三十萬字之多,實在也超乎自己的想像。

早些日子柑到了別處工作,然後我們接著放假,已經好幾個月沒有會面,我感覺她說的話沒以前有趣了,我也一樣,話變得越少,情緒變得越少波動,我們都深深感受到人世間的無聊和忙碌,畢竟在幹著差不多的工作,做樣同樣的事情,可以的話,和這樣的生命線交雜也不錯。

酒斷斷續續的喝,感覺比起以前少了,也沒有其必要性,也許是酒下不下肚也罷,我也感覺沒能夠寫出來曉有意味的事。我想是不是該計劃一個長途旅行,然後我想著旅伴的事,一個人旅行也好,只是想起我要一個人的去計劃,便覺得麻煩透頂,還是留在這個世方比較舒適簡單,要是想放鬆的話。玩樂也是很累人的。

我沒有很喜歡的我工作,也沒有很喜歡的我同事。但反正是談不上討厭,就這樣不經不覺的度過了一年多,我想著兩年,三年,五年的時候。同事們開始越來越感到焦躁,我想他們是想必放得太重要了,工作就純粹的只是工作而已,沒有別的。對此我不想要考慮太多,世界有太多值得花時間的地方了,那只是人生的一部份罷。

也許天氣的炎熱也很有影響,依稀我想著去年夏天的鬱悶,這一年大概亦同樣,或許是我的錯覺,夏天是一年比起一年炎熱,我不相信全球暖化,暑天更為難耐倒是事實,無可抵賴。然後我哪裡都不想去,一星期可以抽一天到游泳池,其餘時間每天都大汗淋漓的很煩人,跑步也沒有心機,冬天的時候每天能跑上八公里,現在跑三公里便覺得很討厭了,冬天的時候每天能走上很遠的路去吃午飯,現在是連室外也不想到,只能待在辦公室內嗅冷氣。

我好像能想起一點點事情了。前幾日乘巴士回家,忽然想起村上春樹小說中的某些情,挪威的森林某一章的開頭,用上「直子死了以後」。記得初幾次看的時候覺得相當突然,好端端的就這樣離開世界,只剩下活著的人。然而就在我不斷翻看的時候,忽爾間我明白了,連同舞舞舞中的五反田也一同明白了,那其實是個沒有出路的角色,沿著唯一的一條道路,通向的除了死亡以外沒有別的。我明白到作者所鋪陳的種種線索以及那種深陷的無可救藥,說到底,那是關於死去的方法,或者活下去的方法。

現代人營營伇伇,反而沒有太多時候想關於人生的事,他們眼中所謂人生,不過是結婚生子置業工作,盡是現實性的事情。可我想人生存世也該想點形而上的價值,我感到儘管我投身現實世界,卻只毫無思考地將之全盤接受,那是太花時間的事,而且結果終將毫無碑益,那不過使我們盡都成為斤斤計較之人,有礙成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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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就是個不好旅行的人,覺得太花金錢也懶得計劃。但機緣巧合間還是於畢業的時候趕得上去個畢業旅行,那時到了歐洲最普通的國家,最普通的城巿。我們住著最差的酒店,隨便的遊覽著,不時我和友人分開著遊玩,我帶著城巿地圖和指南針隨意逛,大街小巷各個小店,反正既來之則安之。到得法國某個小鎮,甚至走進去逛傢俬店,書店。法文的書我是一個字也看不懂,不過我找到了舞舞舞的法文版,也翻看了一會,猜那到底是甚麼內容。

友人跟我說她常常獨個兒去旅行,這幾年都在亞洲各個城巿遊逛,我連約會她都很困難,畢竟我的工作也算得上困身。可就只能等著時間過去,我們某些人總是在未來相遇的,我是這樣的認為。我跟她說我想我也該離開一下,也許能划到一點寫作的靈感,她笑說她可是甚麼都想不到。一個流浪的人,一個出世的人,對我來說可是沒有那麼容易能夠理解。她總是半夢幻的存在,我總是感覺我生活在現實世界,而她在另一邊。而中間也許沒有相隔的通路,有些人就只純粹的在哪邊出生而已。

可倘若我真的不寫文字的話,那喝下去的酒,聽過的norah jones,遊移的思緒都到哪裡去了呢?我想著,我有不寫文字的時候嗎?自從十多年前網誌興起,我就幾近沒有停頓過的一直寫。十年以前和之後固然有著太大分別,這個世界,我自身,固然我所寫下的文字。但有些事情是不變的,我是這樣覺得。

文字抑或是音樂都好,那都已是千百年前的東西,卻仍在其發展。有時我覺得這世上的書本委實太多,看書我從來都看得很慢,每當到書店逛的時候我便想將很多書都看一遍,奈何提不起這時間和心思,最後也不過空手而回,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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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還是沒能寫下甚麼,時間極其緩慢地過去。有趣的現象是,身邊的人總是述說時間流逝之迅速,我是覺得很奇怪和疑惑,為甚麼我跟遇到的幾乎每個人都有著不一樣的看法呢?我們都差不多時候存活於世上,成長在這一個城巿。怎麼會有這樣的差別呢?我納悶。

這一個星期的工作特別容易過,因我的工作是有季節性的,有些時間特別忙碌,有很時間特別空閒,我喜歡這樣的落差,那使人感受到當中的差別。然後我特別的感到傷感,在這個世界我沒有深愛的人,沒有需要的人,於這世上我活像是個權宜性的存在,也許能方便某些人,又或為誰帶來麻煩。失去連接,以為失去連接的可能性,我想這是相當的無可救藥。

我只好繼續緩慢地閱讀著安娜卡列利娜,看著世界知名大學的課堂,我想著自己和這世界的事。感覺越是顯得無聊沒趣。想來人生是顯得越來越沒有意思,結果人生到了最後我們還是甚麼也沒能到達。一切不過是終將煙消雲散的劇本。我想倘我是繼續寫下去,抑或是作一個長時間的休息,那到底都沒有分別。只不過重複著千篇一律的事件,又一次的發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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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寫了很久都沒有寫完這一萬字,我對我想對人生太多東西都顯得疲憊,這當中包括愛情,生活,存活,工作。而相對地,工作竟然是最為曉有意味的事情了。人們總是用工作賺來的金錢去消費。我在沒有工作的時間,總是想那到底該怎麼花費時間好,過多的時間跟過多的金錢一樣,都是麻煩痛苦的存在,為了花費剩下的金錢,我花相當多時間去為各種值得投資金錢的項目研究。然後那更是顯得沒有意義。

簡直應該用舉步為艱來形容吧。我說的是我寫文字的景況,而對於現實生活,那好像是過得越來越順暢,這剛剛好就是兩年,我不習慣這城巿的炎熱,不習慣這城巿冬天滲骨的寒冷,生活的節奏,林林總總許多東西都得從頭習慣。我帶著倫敦的生活習慣,晚上喝酒和聽norah jones。可這樣的生活習慣越來越顯得吃力,像我開始擔心過度攝取酒精的長遠效果。每天起床的時候也抱怨自己實在睡眠不足。慢慢我越來越覺得自己的生活模式太過吃力,像每天不可能有著七小時的睡眠,太多瑣事在打擾著我。為甚麼呢?我總是無法專注在正事上。留學時候我有著太多時間,所以將之盡都花在打發時間的瑣事上都不覺甚麼。

Norah jones於其在倫敦的演唱會唱著頭幾張專輯的歌曲,對我來說那都是耳熟能詳的類型,每首曲目都聽上不下數十遍。悠然的聲線使人感到內心的平靜。近來我有一個想法浮現腦海,我想起的歌曲,需要聽的音樂,早就在人生的頭二十多年出現了,往後再有甚麼新的曲目,也無法帶給我之前的曲目的震撼和回憶,一個人於其青年時期聽的歌,是他所最為刻骨銘深的。我想的也是這樣,到目前為止的歌曲已足夠我聽一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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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忙碌的時候將要到來,對於我也沒有太大感覺,忙也罷,輕鬆也罷,人生也是照樣的過。我感受過人生的艱難,也嘗到過輕鬆的日子。此時此刻的我,也沒有將之放在心上。失去過太多東西,對人生也感到無可救藥的疲累。單單考慮現實性的事已經忙得不可開交,還有空閒間想著別的東西嗎?我納悶。My little airport 歌詞中那深層次的無力和失落已經離我遠了,近數年我的人生不過是盡量挑簡單的東西,省得麻煩。這顯得沉悶而簡單。有時我也幻想,像是愛情的激動,自尊的失落,那種自身被強烈撼動的時候,然而我生活於世上卻顯得越來越純熟自然,很多麻煩事都能夠圓滑的處理好。我好像覺得我失去了某部份的自身,某個很重要的存在。

我想我需要一個文字假期,一年多的時間裡,我斷斷續續卻無甚間斷的寫了差不多近兩年,說來我也不曉得自己實際上寫了甚麼,曾經我想過將其看一遍,就像《我和柑的二三事》一樣,卻怎麼都提不起勁。想這也許是時間太接近,那不是過去一年,甚至幾個月的事情。當中很多的感覺和情緒也還沒有沉澱好。沒法回憶起當時的情景,也不能好好的回望過去。

每天都疲倦不堪,我在想為何面對如此深深的疲勞呢?我也不明白,我算著每天睡眠的時間,明明睡足了六個多小時,可每天還是提不起精神似的。困倦不堪。也許是天熱問題,也許是我自身問題,或許跑步少了,運動少了。

My little airport放上他們的新歌,忽爾我又察覺到時間的流動。我身邊的人生似是靜止的。我只是想著每周的約會和消費,生活顯得越來越重複而無味。甚至和誰見面也提不起話題。大概和無聊的人待在一起,自身也漸漸變得無聊起來。所以我才有了放一個文字假期的念頭。這段時間儘量多看書而少寫文字。

工作變得忙碌,約會成了例行公事,我對身邊發生的事亦再不感興趣,有時和柑或是琪約會,也覺得乏事足陳,我想這是這個城巿的基調,人們都顯得忙碌,膚淺,無為。在這一方面說來,我覺得我重新適應這一城巿實在做得太出色。簡直是融入這個城巿的人群當中。

一點靈感都沒有恍過我的腦海,我心情平靜的坐下來,卻甚麼都想不起。我想這就是所謂的靈感,曾經的我於何時何地也能任意地寫上千字,現在的我靜靜坐上兩個小時卻還是甚麼都沒有想到。儘管以前很多時候我寫的是關於留學時期的回憶,可說到底是思維問題。那時候的我能將現實的一切都化成文字,甚至連虛無都能夠刻劃下來。那時候我對風說:那是一項技能,你羨慕不來。然而技能是會喪失的,世間的一切不像學會了游泳和搭單車似的,一旦學會了就不會忘掉。這隨時都會喪失,然後我甚麼都忘掉,甚麼都想不起來。

容許我最後說一遍,往後我沒有喜歡上甚麼人,也沒有在意過誰。至少沒像年少時期將某事情當件是天大的事,當然這也許是天大的事情都能夠失去了,剩下的還有何相干呢?我不曉得,不明白,當然這也不需要理解。反正在某個時候開始,我就選擇只權宜性的活在這世界上,隨便地滿足世人對我的期望,往後便馬馬虎虎的做緊我想做的事。

11/7/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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